“不久,陈家族长与白芍之父陈知府,就因‘勾结邪祟、鱼肉百姓’起下狱,”太岁漫不经心地说道,“从抓到判不过半月,快刀斩乱麻般。之后家中男子充军、女子发卖,祖产概充公。充去哪里不得而知。而当年朝廷进献仙山玄隐供奉,‘恰好’就有片青矿药田,‘恰好’落到那位赵姓药修手里,宁安赵家那旁支也如愿以偿地将长房嫡子送进潜修寺——你说,巧也不巧?”
奚平顿时上火,拍案而起,脱口道:“然后呢?那孙子叫赵什东西?他后来是进内门还是去天机阁?内门还算,要是在天机阁,……”
太岁:“如何?”
奚平张张嘴,没词。
太明皇帝尚且撼动不赵家,他能干什呢?奚平心知肚明,他不可能顶着庄王母家姓,明白得罪姓赵……顶多就是暗地里用点不入流手段使些绊子捣个蛋,既不能让人扬眉,也不能给鬼吐气。
玄隐山内乱,据说本质是赵氏联手周氏,与李氏之争。
后来李氏落败,李氏族内门那位大人物是什下场,凡人不得而知,不过依附于李家几族都树倒猢狲散——也就是太明皇帝收拾外戚时抄那堆家。
奚平之所以知道这些他还没出生时故事,是因为当年那场大抄家中处宅院,后来成永宁侯府。
他小时候在院里挖蚂蚁洞,挖到过不少散落灵石。灵石长得像糖,他咬口,崩掉颗摇晃乳牙。侯爷为哄他,就把那些灵石来路与侯府前身当故事讲给他。
染血记忆印象太深,奚平至今都记得侯爷说:“那些神仙老祖、云上峰主,是大山基石,嫡系修士子弟就是山石间长树,大姓留在凡间血脉是大树上枝丫,依附其上姻亲与随从,就是枝丫上露水。露水能折射出七彩幻影、日月星辰,何等风光,然而阵风来,也就落……到时候,连山都是会崩。”
可他这火,却不知怎取悦大魔头,太岁语气更温和点。
“与这个陈家姑娘素不相识。只是机缘巧合,她结识门人,跟许多看不见希望人样,供奉寻些寄托。后来不知哪个多嘴
太岁笑道:“令尊说话倒是有些意思,山是会崩,可那又怎样呢?山脊上滑下颗石子都能砸死窝走兽。”
“十年前,也就是上次大选年,满金平权贵都在盯征选帖,那年主持大选仙使恰好是赵家人,个筑基中期刚出关药修。赵家在宁安个旁支想将自家后人塞进去,要打点仙使,便想着送什才能脱颖而出……于是他们看上陈家青矿田。”
“前辈,你刚不是说那青矿田是祭田吗?”奚平插嘴道,“大宛律规定,祭田不可买卖,这连都知道。”
“大宛律,”太岁轻轻笑声,“世子爷,大宛律总共四套,仙人套,贵胄套,平民套,蝼蚁套,你说是哪套啊?”
奚平时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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