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平:“……哦。”
侯爷却不知想起什,说到这里,有些出神,目光落在书房窗外。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婆娑树影落在他那度俊绝金平侧脸上,重新黑泛灰两鬓,也深眼角沟壑。
光阴雕琢起凡人来,向来是不留情面。
奚平忽然无端觉得,侯爷对他收到征选帖这事并不怎高兴,不是祖母和母亲那种单纯不放心,而是某种……更深远忧虑。
他在两块玉板底部凹槽里各放枚蓝玉珠,玉板上随即闪过柔和荧光。
侯爷取来笔,给奚平演示怎用。他在其中块玉板上写个“奚”字,另块玉板上就泛起水波似荧光,然后在同个位置,浮起个模样“奚”字。
“两块‘咫尺’只要装好灵石,不管相隔千里万里,都能用它通信。潜修寺不让弟子给家人写信,但并没有设禁制阻断传信仙器,应该是默许你们带。”侯爷说道,“和你娘就罢,老太太年纪大,嘴上不说,心里其实见不得儿孙远游,哪怕你没什话,每天也别忘给老人家报个平安。”
奚平:“哦。”
侯爷按住玉板上镀月锦鲤,那鱼儿活过来似,尾巴活泼泼地扑棱下,鱼身随着侯爷手指在玉板上移动,动到哪,哪里字迹就化作水汽,擦掉:“坐那,坐好,再同你说几句话。”
挂件。
下面层则是摆得满满“蓝玉”灵石珠。
木盒打开灵气逼人,整个书房空气为之清,够大功率降格仙器烧上好几年。
奚平差点被蓝光晃瞎,脱口道:“娘啊,三哥还没生出闺女来呢,先把人家未来嫁妆给吗?”
侯爷瞪他眼。
奚平把二郎腿放下,笔杆条直地坐正,等他老父亲训话。
侯爷说:“没想到你会接到征选帖,不然这话早该教你。咱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凡人,在仙门里没有庇护,你要是再像在金平样惹是生非,可没人给你兜着。”
奚平抗议道:“您听您这话说,难道是个闯祸精?”
侯爷:“不然你是个什?”
奚平正待反驳,便听他爹又冷冷地说道:“姓奚摸不到仙门门槛,你此去挂是贵妃娘娘和庄王殿下号,就算自己作死,也别连累别人!”
“还以为又是吃,”奚平说,“要知道是这个就不拿。”
侯爷便说道:“这是殿下待你心意,给你,你就带走吧,也是用得着东西。咱们家不会叫殿下手头局促。”
说着,侯爷将其中块白玉板捡出来:“这两块板你带走块,另块送去给你祖母。”
“这是什?”奚平把玉板拿起来端详,白玉几乎无暇,右上角有条镀月金雕小锦鲤,灵动极,“砧板吗……哎,不是,爹,咱爷俩能好好说话吗,您怎老动手动脚!回头躲快再闪着您老腰,又成不孝。”
“这叫‘咫尺’。”侯爷收回无影脚,抬下巴示意奚平把玉板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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