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将离苦笑道，“也不配留恋。您看见
，人家对连敷衍都懒得，哪有半点情义？只是……”
“嗯？”
将离犹豫
下：“只是想起来，他虽性情恶劣，确实没有欺负过，这
害他，到底过意不去。”
“君子不忍见禽兽死，是以远庖厨，可也没见他们吃素啊。”驼子冷冷地说道，“菱阳河西没好人，姑娘，想想你父母满门，想想你吃
那多苦！”
将离抿嘴，默然不语。
奚平时败兴，便干脆从醉流华里出来。
转到楼下时，将离房里有零星曲声飘下来，奚平驻足听会儿，听出她在唱首古怪南方小调——唱是百乱之地巫女求爱不得，把情郎活活缝成人偶，边缝，边幽怨暗生自白。
南方是蛮荒之地，好多小曲都鬼气森森，将离将琴音调低，三分鬼气被她唱出七八分，听人浑身不舒服。
奚平心说：这通苦口婆心算白废话。
遂抬头冲将离窗根吼嗓子：“你吃饱撑吧？”
天没事自己钻牛角尖玩，闲。”
“你肯好好骗，肝肠都剖给你，身家性命算什！”
话说到这种地步，奚平终于撂下脸。
他是混惯，听个弦音就知道后面什调，不是不明白将离意思。
但风月场上缘分还没有蒸汽厚，收钱卖笑、花钱买乐，大伙出门两清。永宁侯府门槛再水，也不会让他娶风尘女子，他们家又不许纳妾，要他把她摆哪呢？再说围着他转美人太多，环肥燕瘦都看腻，将离也就仗着嗓子好，多得他几首曲子，要说多稀罕，那真说不上，没必要耽误她，这才耐着性子，装傻充愣陪她打马虎眼。
驼背老者压低声音：“大火不走，蝉声无尽。”
好半晌，将离才几不可闻道：“宁死霜头不违心……四叔，知道。”
诡异琴歌戛然而止，片刻后，窗户里飞出个花盆，把世子爷砸跑。
“他走。”
扔花盆并不是将离，那是个干瘪瘦小老人，背几乎驼成个钩，不知什时候出现在花魁闺房里，像个阴影里长出来精怪。
将离按住弦，神思不属地“嗯”声。
“姑娘，”驼子声音像把受潮破弦子，“他不是咱们同路人，没什好留恋。”
可这丫头今天不知受什刺激，就跟吃错药似，还没完！
“上赶着要上当，”奚平收起笑脸，“对你有什好处？”
将离凄然反问：“对你又有什害处呢？”
“没害处，可也没什好处啊，要你肝肠干吗？”奚平摊手，“自己又不是没长，那不是损人不利己……”
他自以为是良言相劝，好心好意，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让将离给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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