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说!这点小事有什不行,不过平时有个花俩,手头没个数,你也知道,这着,你等俩月,攒攒零花钱。”说着,他又抱怨道,“你可真行,想赎身还争什山茶冠?拿花魁身价高倍不知道啊?”
将离能活活让他气炸肺,咬着牙打断道:“自己赎自己,不劳世子爷破费!”
奚平奇道:“你图个什?”
“图乐意!这些年攒身家……”
“可拉倒吧,就你那仨瓜俩枣,还‘身家’,”奚平摆手,设身处地地劝她,“要是你,就趁着红好好赚几年钱,将来傍身养老用。天
将离表情空白地盯住他,时疑心自己听岔,世上不可能有这混蛋男人。
奚平坦荡回视,混得不加掩饰、表里如。
他皮薄、骨薄,下颌锋利,五官却生得浓烈逼人,夺目得几乎带戾气,是天生张负心薄幸脸。
将离时说不出话来,只好抬起手指着门口,哆嗦着示意他滚。
奚平觉得她是月事将近,三句话两句无理取闹,也懒得哄她。站起来把折扇往腰间插,他说道:“你也该想开点,什都瞎琢磨——你那烧水壶该扔,浓茶都遮不住铁锈味,也不怕闹肚子,赶紧换个镀月金吧,走。”
凡你平时笼着点身边人,也不至于临上台乐师出岔子,连个提醒声都没有。”
“犯不上。”将离压眼皮,像只骄纵猫,“这人,命又不好,运道又背,还是离人家远点好,省得把倒霉传给别人。”
“胡说,”世子爷相当不赞同这话,反驳道,“命不好你能遇上?”
将离:“……”
因为过于理直气壮,这位世子爷常常让人产生错觉,好像他轻狂臭美都是合情合理。
“世子爷,”他正要推门出去,听见将离在身后低声道,“你连逢场作戏都不肯吗?”
奚平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她眼。
将离大半个身子浸在昏黄汽灯阴影里,神色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幽黯:“像别男人那样哄,让镜花水月地高兴场,往后可以不见别人,只为你个人梳妆,不好?”
“哦,嗐!”奚平“恍然大悟”,“说半天你就是想让出钱帮你赎身,对吧?”
将离:“……”
将离总觉得自己也贱,多少人捧着哄着她,她只觉得讨厌,唯独这比她还骄纵任性少爷成她念想……这“念想”没心,在脂粉堆里集万千宠爱于身,从来不拿她当回事。
将离被他堵得接不上话,好会儿才叹口气:“说真——昨儿夜里画舫渡口出人命,人又是刚从醉流华出去……你没见今天就没多少人敢来吗?才摘山茶冠,就出这等晦气事,也许是老天爷也看不惯肖想自己配不上东西呢。”
奚平随口丢给她句甜言蜜语:“笑话,世上哪有们花魁状元配不上……”
将离眼波转:“你啊。”
奚平面不改色地接上后半句:“……那倒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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