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用饲料颗粒太细,跟沙子样,不堵塞鳔管才怪。海鱼不能这样养,已经给它们换植物饲料。”
章洁撒在花盆里是人工鱼饲料。褐色,微腥,原本是颗粒,现在被磨得细如粉末。
“有时压死骆驼只要根稻草,譬如给某个因素加点码。”
涂姝想起梁夏告诉她话。她耳膜鸣响,手足冰冷,脑海里填满水族箱中四面八方翻着身体、濒死挣扎鱼……
“胡说八道!”章洁在房间里发出怒吼。
店铺还没全亮灯,涂姝在暗暗角落里看到缸鱼,五颜六色十来条,都有点病恹恹,其中有几条在水里翻着跟斗,像喝酒,站不稳脚。
店老板在门口调节加氧泵,回过头看见涂姝盯着那缸鱼,平平地说:“那几条病,要上药。”
“是……失鳔病吗?”
“对,小姐你还挺懂。”
“老板,”涂姝抬起头,问,“鱼怎才会得失鳔病?”
警察说:“总之,肇事司机找到……女司机……”
涂姝站在阳台上慢慢平移,水壶里半壶水渐渐减少。
“已经做血检……她表示她没喝酒……”
涂姝在琴叶榕前面停下来。那株小灌木栽在竹篮织成花盆里,搁在地上,提琴状叶片碧绿茂盛,阳光在上面划着斜条。水壶快空,涂姝想着要不要再去接点水。
章洁说:“没什事,不起诉她……”
涂姝放下水壶,湿着手走出阳台,她穿过客厅,站在章洁房间门口。她听见两个警察毫无起伏语音。
“章先生,你不要激动,那是肇事司机单方面证词。她说,她已经做紧急避让。”
“她是推卸责任!算,也不想追究她责任……”
“那们再明确下,肇事司机表示:你是故意向她车冲过去——这种说法不正确,对吗?”
章洁挥舞能动那
老板放下手里活,缓缓走过来。
“很多原因哦,这几条是鱼饲料问题。”
“因为饲料喂多吗?”
老板来到涂姝身边,背着手,笑:“你挺懂,鱼次吃太多,鳔管就容易堵。不过这几条是养得更不讲究。”
“怎不讲究?”
涂姝蹲下身,察看泥土湿润程度,看见花盆里撒着些褐色粉末。涂姝想,琴叶榕需要常常施肥吧——她突然停住。她急忙用指尖摁在那些粉末上,沾起来,放在鼻子下面——有种咸腥味。涂姝身体僵直。
“……不知道!不知道她在说什……”
窗户那边传来章洁提高声量,涂姝发现自己听漏前面话语。她脑海里已经塞满其他场景。
昨天在商场里和梁夏、章洁先后分开后,涂姝走到公交车站,准备坐车到南郊。等车时候,她看见街对面有家卖观赏鱼店铺刚刚拉起卷闸门,店老板把个个汩汩冒着气泡鱼缸推到店门外。种情绪驱动着,涂姝穿过马路,走进鱼店。
店老板说:“早啊,随便看,们家都是进口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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