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边
手扶拖拉机。这种农机，
早已领教过
次，那就是两年前在四川剑川县，上石钟山石窟去时候。这种拖拉机走得很慢、很颠，可是却能走山路，肯定到得
目地。
而且，在中国当代小说中，拖拉机似乎还风头很健。在张贤亮小说《绿化树》里，那个“带点野性”马缨花，不就坐着这种拖拉机，去私会她情人吗？在王安忆长篇小说《米妮》中，叛逆米妮怀着八个月大身孕，也是坐着这种车子，到劳改农场去探望她未婚情人阿康。八个月身孕，坐在这
颠车子上，很危险。心想，乘坐这种拖拉机去谒陵，倒也很超脱。于是走向前去和司机商量。“行，行，行，来回就算四十块钱吧。”他说。
这司机很年轻，皮肤很黑。车子往北开出城里柏油大路，不久就转进田间小泥路。这次有经验，知道这种车子在泥路上行走时，人是不能坐下，坐下真骨骼都会被震得疼痛。最好是站着，或半蹲着。最叫佩服是，乡下农民经常几十个人挤在拖拉机上，又坐又站又蹲又爬，有人身体还挂在车斗外，似乎不怕颠。或许他们都颠惯。
这样在田野阡陌上走个多小时，经过十里铺和武家村，才来到坡头镇山下桥陵。这带，地势平坦，尽是麦田，北面排高山，很超脱风景。唐代睿宗皇帝便长眠在山那头。
来时，正是午睡时间。陵园和附近农田全静悄悄，个人也没有。桥陵管理所就建在条阡陌边，不见什动静。陵园面积很大，当年城门等地面建筑，当然早不存，如今全都敞开着，无所谓开放不开放。陵园布局考究，有王者之气，隐约透露种庄穆。司机把拖拉机停在神道上等。高耸华表便标志着入口处。
沿着左边神道走进去，走过座座雕刻精美石刻浮雕和排排文武翁仲。这些全是唐代石刻中精品，默默地竖立在这里，看守着睿宗陵园，已经超过千二百年，依然保存得相当完美。神道尽头，蹲着对大石狮，神气得很。浮雕中最欣赏那头石鸵鸟，长长颈项蜷成那柔雅个弧形，悬在半空中。这些唐代浮雕显然深受当时突厥文化影响，到现在看来，仍然充满中亚风味。
天宝年间，安禄山之乱期间，长安物价飞涨，粮食短缺，杜甫待不下去，曾经逃到蒲城去避难，还写过首长诗《桥陵诗三十韵》。看来他应当是到过这陵园，或者他便曾经站在如今站神道上。他这首诗开头写陵园之华美，后半部分却突然笔意转，写时局之艰难，生活之困苦：“荒岁儿女瘦，暮途涕泪零。”结尾很让人觉得意外，不像首吟皇陵诗。
桥陵已经够落寞，幸好还有精美石雕，王者气派仍在。没想到玄宗泰陵更加寥落，而且连石雕都那粗俗，副没落王孙样子。
桥陵神道上精美石雕。诗人杜甫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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