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社,买罐福建糖水橘子,包黑龙江奶粉,和瓶山西大曲,便走回旅社去。请那名老工友开房门时,他亲切地问:“吃过饭没?”
五台山最美丽,还是这些毛茸茸青山。
7点钟,天开始黑。趁着还有点天光,换条短裤,走到水房边去洗澡。这旅社太简陋,连公用浴室都没有。不知道长住在这里工作人员,是怎洗澡。水房里有个大锅炉,在烧着热水,却没有洗澡设备。房外,有个水龙头。拧开龙头,半蹲在龙头下,靠着七月黄昏天光,洗个痛快冷水澡。虽是七月,这带属于山区,水倒是颇凉,洗得直发抖。
回到房里,把罐头橘子吃,再独饮大曲。夜里没事,不免想起远在美国棠儿。已经年多没见过她。她应当又长高些,长大些。再过十年,等她大,或许会带着她,再走遍中国大地。
虽说“被困”,心情倒是悠闲,并不急躁。想起美国位研究旅行文学教授保罗·福塞尔(PaulFussell)说,游记之所以吸引人,是因为它主人翁是自由,比般读者自由,来去自如。即使游记中主角被困在什荒凉小地方,游记本身骨子里还是在歌颂自由。所以,游记简直就像首颂诗,首自由颂。确,“被困”在砂河,其实自由自在得很。
隔天早,6点钟已经退房,准备乘搭6点半长途汽车,到北岳恒山附近悬空寺去。走出那排平房大门,又见到那名老工友,在平房侧边小块菜园里,忙着锄地种菜。他见到,停下来望着微笑,派乐天知命模样。早晨温馨阳光,从侧边照过来,把他那张写满风霜脸,也照得格外柔和起来。望着他微笑,他那种乡下人知足样子,觉得很感动。他恐怕是个单身寂寞老人,没有妻儿,独自人看管着这间小旅社。
不知怎,他站在菜园中微笑模样,突然令福至心灵,想起唐代经济史上个专有名词——公廨田。唐代京师和地方各官署,都有自己公田。田租收入可以充作本官署办公费用,也可补*员俸禄不足。这种公田就叫公廨田。这样制度,在唐代经济史上,由于涉及土地运用和资源分配,变成个专门研究课题,不少教授专家还写过高深论文。
没想到,隔千多年,这样制度竟然还在运作。眼前这位老工友,他正在耕作这个小菜园,很可能便是块现代“公廨田”,用来帮补他生活。小旅社生意,看来不怎样。他每月工资恐怕不多。在砂河这荒远小镇,有这小块公廨田,可以自己种点菜,看来不无小补,而且还很可以给他种自食其力满足感。
站在旅社靠马路大门边,等候开往悬空寺车子时,还不时回过头来,望望这位仿佛从唐史里走出来寂寞老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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