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点多,火车缓缓开出广州站。在这个四铺位卧室,只有和另位旅客。他五十多岁,温文儒雅,是西安武警学院位英语教授,和专业非常接近。他显然也经历过不少曲折。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他是学俄语、教俄文,但如今却教起英语来。
这回乘火车,有经验。先换上短裤和拖鞋,再把上衣脱,只穿着件背心,仿佛就跟在家中样舒服自在。把那瓶在广州火车站买五粮液开,坐在软卧铺位上独饮。绿油油稻田,在窗外像幅手卷般慢慢打开。五粮液果然是好酒,不比茅台差。
那位英语教授原来是到深圳去,探望在那儿工作女儿。他说,由于他“职级”达到规定,他这回到南方,来回乘坐软卧费用,都可以向他工作单位“报销”。否则,以他每月三百元收入,那是没有办法。
这位教授给印象最深刻,不是他对英语教学法见解,反而是他对深圳和广州吃评语。他和唐代那位来自内陆韩愈样,
那年八月最后天,终于提起提包,穿上熊猫牌,踏上往中国内地之路。
二
从隧道走上来,脚踏上广州火车站第六站台,就见到那列苍绿色272次火车,停在那里。列车中央个车厢外,挂着块牌子,写着“广州—西安”。这是第次见到西安这地名,挂在列火车上。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兴奋。上回这兴奋,恐怕还是年少时第次乘火车,离家到外地工作时候。那是第次出远门,十八岁出门远行,太年轻。那年兴奋,只怕还多过离愁。如今,在国外漂泊十多年后,终于第次到西安去,兴奋还是难免。
找到那节软卧车厢。名穿着制服中年女列车员,彬彬有礼地站在车门边,检查车票。“请上车。”她说。
“到长安吗?”随口问。
“长安?”她愣下。“哦,对!您是指西安吧。”
看来,又把长安和西安混在起。出发前,重读向达教授三十多年前出版那本名作《唐代长安与西域文明》,也重温些唐代史料,心里不免老是念着长安。在往后几天,依然经常把西安说成长安。
进卧室,放好简单行李,倚着窗子,观望站台上人来人往热闹场面。这里有种飞跃、忙乱生命节奏。甚至,还有人把小货车开到站台上去载货或卸货,横冲直撞,好不危险。空气中也凝结着种期待。心没有刻得以安宁: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又是盼望。知道,这将是生中,少数几个难忘旅程之。
从广州到西安,乘飞机只要两个多小时就能到达,乘火车则要整整三十六个小时,将近两天两夜。但第次去长安,就坐飞机,飞在高空中,沿途风景什也见不到,太没意思。这个“火车迷”,当然选择火车,而且两天两夜火车,这生都还没试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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