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夜行窄路,司机精力必须十分集中,车子开起来以后,章大姐就不再与江晓媛搭话,只是嘱咐她累就先睡会。
车里有油气味、人味,还掺杂着点食物发酵味道,空气污浊,吸口进去,就堵在喉咙里似,不
司机看起来脾气挺温和,耐心地问:“你从哪来?”
江晓媛连忙报出她新身份证上乡镇名,并且下意识将身份证掏出来,捧到司机眼前:“您看,这是身份证。”
司机被她逗乐:“又不是警察,看什身份证?你和侄女样大,不会是第次出门吧?”
江晓媛立刻醒过味来,也是,哪有别人问句从哪来就要给人家递身份证?
可方才那瞬间仿佛是她本能反应,那张陌生身份证好像是她在这个陌生时空里唯支点,没它,她就交代不清自己来龙去脉。
东西吃不下,水是可以喝,江晓媛口气灌整瓶冰凉矿泉水,恨不能身化漏斗,吞吐江河。
女司机觉得女鬼茹毛饮血,口味不会这清淡,于是微微放下心来,睁着她那双占面部半壁江山大眼灯问:“你怎个人深更半夜地在这里走?遇上坏人啦?”
江晓媛胃里汪沉甸甸壶水,将她行将出世升天魂魄压回来,麻木昏沉神智渐渐清醒,她这才意识到这位司机大姐卫生情况堪忧,并且有口臭。
狭小驾驶舱中,司机说话,口气就全都呼在江晓媛脸上,江晓媛脸不易察觉地抽动几下,虚弱消化系统也跟着造反,小范围地翻腾起来。
她因为饥寒交迫而奄奄息委屈眼看要卷土重来,眼眶又开始发烫,可惜江晓媛虽然娇气,却不是那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弱势性格,她连忙往脏兮兮车座靠椅上靠,仰起头,将眼泪憋回去。
司机说:“哦,知道,有个亲戚就是你们那边,你们那边这几年好多年轻人都往外跑,去大城市打工嘛,去A市都走这条路,们家在那边,正好顺路,捎带脚把你起带回去吧……啧,小姑娘吓坏,第次出门就遇上这种事,可怜。”
江晓媛被她连续说两遍“可怜”,这辈子她什时候被人可怜过?
她又窝心又不甘心,眼泪开始摇摇欲坠,只好拼命眨两下眼:“谢谢大姐,怎称呼?”
女司机翻自己牌照,上面“章秀芹”三个字排在她那张家养小精灵似头像下:“姓这个,你叫章大姐吧。”
江晓媛就这样被章大姐捡走。
“手机没电,”她竭尽全力地保持着平稳语速,低声说,“找不到人,阿……”
江晓媛脱口差点说出“阿姨”来,停顿下,下线二十多年情商临危受命,终于勉为其难地出面让她改口。
江晓媛:“姐,您车上能充电吗?”
货车司机:“这车哪有那玩意……唉,你也真是可怜,准备去什地方?大姐送你程。”
江晓媛完全没有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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