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儿,教堂里乱成团。奥兹边尖声叫嚷着“你这大坏蛋,你这大坏蛋”,边冲向教室门。宾德尔拉比踉跄着倒退步,就像他自己血正在朝相反方向猛烈喷射,接着也跌跌撞撞尾随奥兹奔出门外。全教室学生都跟着拉比那穿着蓝长袍背影冲出去。当老布洛特尼克从他窗户前转过头来时,教室里早已空无人,每人都以最快速度登上三级楼梯,直向房顶冲去。
若将日光比作人生,那日出就是诞生,日落——太阳在天际降落——就是死亡。奥兹·弗雷德曼挣扎着钻出教堂顶楼天窗,他脚像野马似朝后踢在宾德尔拉比伸出手臂上——此刻正值五十岁中年。人们常把五十或五十五岁比作十月傍晚;在那个月份,在那几个小时里,日光已不可见,但似乎仍听得到:白昼在伴随时钟滴答声逝去。事实上,在奥兹当着拉比面锁上天窗时,窗闩插入闩孔那刺耳咔嗒声几乎可被误听作沉重夜幕划破天空发出震响。
奥兹双膝跪
奥兹陷进圈套,不禁脱口而出他所想到头句话:“上帝为什做不他想做事情?”
宾德尔拉比准备作答,作最后回答;这时,离他身后十英尺处伊兹左手竖起根手指,故意朝着拉比后背比划,引得全班学生哄堂大笑。
宾德尔急速扭过身,想看个究竟。混乱之中,奥兹朝拉比后背叫嚷起来;要是当着拉比面,他可绝不敢这样做。那是种高亢单调叫声,发泄着六天来全部积怨。
“你根本不懂!你对上帝根本窍不通!”
拉比转回身,面朝奥兹。“你说什?”
”。他说着又坐到自己座位上。
宾德尔拉比向奥兹逼近个座位,身子靠着课桌边。这是伊兹课桌,他脸离拉比身体仅隔把匕首那点距离,于是,他赶紧坐正身体。
“再站起来,奥斯卡,”宾德尔拉比镇静地说,“把你想法给大家谈谈。”
奥兹站起来,他所有同学都从座位上转过身盯着他看,而他却不置可否地搔搔额头。
“理不出任何头绪来。”说着,他坐下身去。
“你根本不懂——你根本不——”
“你得道歉,奥斯卡,得道歉!”他语调中夹着威胁。
“你根本不——”
拉比手猛然挥向奥兹面颊。他或许本只想要孩子住嘴,但奥兹俯身子,于是手掌正击在他鼻梁上。
鲜血流淌着,奥兹前襟血渍斑斑。
“站起来!”宾德尔拉比从伊兹课桌走到奥兹正前方那张课桌;拉比背过身,伊兹就用拇指贴在鼻尖,摆动其余四指做个嘲弄动作,教室里发出低低窃笑声;宾德尔拉比心意想叫奥兹就范,对教室里窃笑竟并未介意,“站起来,奥斯卡。你要提什问题?”
奥兹只迸出个词,是那最容易想到个词,“宗教”。
“噢,你现在总算想起来?”
“是。”
“具体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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