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梦见父亲。不过这次,在梦里是他。在梦里过另种人生并不是难事。变成过忍者,在连绵起伏屋脊上俯身跳跃。也梦见变成女人,与其他男人或女人在梦里暧昧直至亲热。甚至变成动物,有狗、牛、鹦鹉和壁虎,在梦里爬行、摇尾、用被修剪过舌头发音。这些都能自圆其说。比如,整天玩电子游戏,又看古龙小说,才会变成决战紫禁城之巅忍者。喜欢班里女同学又迟迟不敢表白,才在梦里变成她朋友,两人躺在张床上时终究没能控制住自己本能。至于动物,也可以解释为漫画里兽人、半兽人和会说话动物延伸。这些梦内容本身就是意义,是醒着时印象和意识堆积,所以也不需要解释。就算梦完整得像个故事,像平行世界里段经历,也不会把它看作预兆和象征,顶多醒来后反刍般回顾下,然后大脑就会自动把这些意识碎片扫空、归档。
跟父亲有关梦却不是这样。起初,在梦里守规矩,只配合梦里那个父亲完成他动作。他提出要去个什地方,或者要去做什时,都按他意思办。最多要求他跟起去。这样话,在梦里就能延长跟他在起时间,他就不会像梦里其他模糊人样闪而过。所谓模糊是,清楚地知道对方是谁,但并不能像醒着时那立体地感知对方存在。似乎对方只是个投影,或者五感被遮蔽大半,没法全息摄取对方切。
每个晚上入睡前,会不会做梦、会梦见什都是无法预知,父亲何时进入梦里自然也没有预告。但随着对梦里他日渐熟悉,每当梦境降临,未完全失去控制意识总提醒自己——抓住它。
这个阶段里,梦运行会儿后,梦里和本身,会同时意识到这是梦。而已不想绝对地顺从。不是顺从于梦里父亲,而是这里面或这之上,自始至终存在某种能量。
意识挣扎越顽强,越能确认它边界。是,在梦与梦之间,在印象、想象和意识看似孤岛般漂浮着板块之间,有无数条精密链条擦出金属合音,也有这之外隐形边界。意识与它交锋,尝试反抗和搏斗,但当意识能量或成就超出定范围时,身体会被唤醒。
醒来即意味着梦结束,也就是被踢出那个世界。它觉察企图,像拖动个文件夹样把放进别磁盘分区。
于是试着不要用力过猛,比方说,在即将醒来边缘,慢慢松开试图抓住它冲动,试着再次顺服或至少伪装顺服,任由自己在意识海里下坠。这种态度或者说行为会被它接收,很多时候,可接续梦境,绵延那不知终点旅程。
那段时间,研究有纪录留下自体实验者。或许由于现代以来自然科学作为种思想模式影响甚嚣尘上,能轻易找到资料里,这些疯子、先知、狂人或祭司多半是科学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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