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所有人
声音终于齐齐地冲口而出：
告诉你吧，世界，
——不——相——信，
纵使你脚下有
千名挑战者，
那就把算作第千零名。
不相信天是蓝，
看吧，在那镀金天空中，
飘满
死者弯曲倒影……
余老师声音突然把震醒。他美好而浑厚音色让全班同学不知如何是好，寂静就这样慢慢地改变兴致，每个刚刚还在听他怒骂人在逐渐欣赏着他表演。他停顿几秒钟，然后他话剧腔调中掺杂些悲凉：
来到这个世界上，
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
那边方言腔调，夸张地念着：“告诉你吧世界，不相信——”嘲讽欢快笑声此起彼伏地响，已经很难再找到源头。随后就是“嘭”声巨响，没来得及反应上来，只觉得那个响动在眼前炸裂开，同桌女生声尖叫，才看到，只黑板擦已经准确地丢在课桌上。片粉尘荡漾起来，整间教室顿时静音。
死寂之中，只听得见余老师吼声：“熊漠北，你给站起来。”
错愕地站起来。
他继续吼，声若洪钟，不得不说，他有副与外表点都不相称好嗓子：“你说谁是傻╳？说啊！谁是傻╳？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不是知道好望角在非洲吗？谁是傻╳？你现在怎
老实……”
“不是说……”但很快就住口——算，已经这样，犯不着再出卖地理课代表，本来就是前后桌，抬头不见低头见。
不相信雷回声，
不相信梦是假，
不
为在审判之前，
宣读那些被判决声音。
然后他突然又次停顿：“现在，跟着起读，所有人！快点。”
“告诉你吧，世界……”
零零散散声音迟疑地跟随着他，他突然,bao怒，手背狠狠地在黑板上砸——真厉害，不用黑板擦，也能徒手砸出这种级别巨响，他吼道：“没吃饭吗？声音都去哪儿？又不是在审犯人！要你们朗诵，朗诵懂吗！”
“狡辩有意思吗？”他怒吼出来普通话居然比平时更加字正腔圆，像是在演舞台剧，“抖机灵有意思吗？无知，愚蠢，不可救药！你就站着吧！”
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可救药，只是看出来，他根本不在乎那句“傻╳”事实上是什人说，总之他非常希望是说，就对。站着就站着，有什不起。余老师总算暂时放过，转向全班同学：“这节既然是班会课，可以学习点课本上没有东西，比如今天给大家介绍下朦胧诗……诗歌呢，不是只有唐诗宋词而已，所谓现代诗……”
独自站在那里有点无聊，余老师到底在说什句也听不进去，地理课代表偷偷地从他位置上扭过头来看，眼睛里全是可怜巴巴复杂情绪，轻轻地冲他眨眨眼睛，表示很好。
卑鄙是卑鄙者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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