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地笑下。家里,爷爷直挺挺地躺在门板上,身上盖着青色布单子。木匠在打棺材,大师傅在埋锅造饭,里外都是忙碌人。父亲母亲得空偷偷抹把眼泪。很得意眼窝没湿,故意把脖子往上挺挺。刚走到河对岸,就看见有人在坡下手推着车、手搭着凉棚朝看。惊喜地对身边伙伴二灯说:“快看!这人好像是叔叔!”二灯在风中甩把鼻涕,嘲讽说:“拉倒,你凡是看见体面人都以为是你叔叔。”二灯醋天寡地话根本没有打击,眼睛盯着那人,拧着身子快步往前走。那人也直在看,往坡上走几步,他首先说:“这不是云丫?”就听“哗”声,被阵巨大温暖包围,叔叔出现得可太是时候!跑过去喊声叔叔,告诉他爷爷去世,家里正打棺材呢,大师傅正在埋锅造饭呢。叔叔说,那回来得正好,怪不得这两天心里总是闹得慌。你去干啥?说去采猪草。家里老母猪要下崽,每天都会吃很多猪草。叔叔回家,挽着二灯手臂往前走。甜蜜幸福与二灯灰心丧气形成鲜明对比,这路俩都没好好说句话,二灯始终跟拧着脖子。爷爷去世事并没有通知叔叔,叔叔能够赶过来磕头纯属偶然。叔叔也因为这件事声名鹊起。大家都说叔叔虽然跟爷爷没有血缘关系,却跑这远来让爷爷“得济”,比那个人强。
那个人,无疑指是爷爷另个儿子,老叔。
关于“得济”,稍稍解释下。在们老家那个地方,老人最大“得济”,就是临死之前儿女能看眼。或者,在灵前磕个头,送亡者上路。否则,你就是平时再孝顺,照顾得再周到,老人去世时你没在身边,这也是没得济。古语说“父母在,不远游”,折射可能也有这个道理。许多年里,老叔基本上与家断绝关系,所以爷爷去世时,根本就没见着他身影。叔叔这次来,是来跟家借钱,没想到正好赶上爷爷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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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打记事起,家就住在个四合院里,是土改分得胜利果实。正房其中间,住着二爷爷二,nai奶,对面是生产队粮库。家跟老叔住东厢房,而西厢房住户外姓人。倒房里住则是被分胜利果实那家人,是个富农。印象中,他总揣着袄袖在院子里晃,终年挨批斗。斗争他人让他管蒋介石叫爹,他不叫,被人打断条腿。
老叔和老婶就算过继给二爷爷家,也没履行啥手续。他们只是持续地年复年地不过来看爷爷,爷爷便对父亲说,你就当没有这个兄弟吧。
二爷爷要处宅基,要到外面盖房。某天父母下工回来,才发现好好房子被拆得只剩下半。砖瓦石料木材都被老叔扯走。家这间半房子,侧面成个巨大伤口,若是浇场大雨,准坍塌。母亲下就哭出声,围着房子疯似转来转去。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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