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南边,距离农场仅半英里出头。有些日子里,火车发出声响很大,她若是待在家中,哪怕把窗子关上,依然能听到金属车轮在铁轨上滚动时发出咣当声和嘎吱声。还有些日子里,只有在户外,她才会注意到火车呼啸声。不管她是否注意到那些声响,在她活着每天,火车直保持着稳定运行节奏,就像心脏在体外跳动样。如今,西北铁路公司每天有六列客运列车行驶在这些铁道上,其中三列开往西边,三列开往东边;这些铁道上还行驶着同样多直达货运列车以及运煤列车。现在列车比她和弗里茨刚搬到这里来时候要多,不过她不记得当时具体有多少列车,也不记得列车数量是什时候发生变化。那些西行返回怀俄明以及蒙大拿矿区空漏斗车[1]发出隆隆声最为响亮,不过,所有火车都给人留下种匆匆忙忙、勤勤恳恳印象。渐渐地,她对这些火车产生种奇怪感觉,它们既让她感到安慰,又让她觉得害怕。在家时候,这些火车就是她生命线,她总能看见这种交通工具,也总能听到它们发出声响。这些铁道会把凯瑟琳送到她身旁。可是,火车数量与日俱增,特别是在开战之后,这让她觉得,这个世界正在飞速奔向未来;在她看来,这个未来既陌生,又危险。她并不希望时间静止,她只希望在有些日子里,时间能过得慢些。
那天早上,她在腰背部阵剧痛中醒过来。她躺在床上,眼睛闭着,等待着下次痉挛到来。就是现在吗?她问自己身体。不过,第二次痉挛并未到来,她小心翼翼侧身翻向边,在床边坐起来。她感受到骨盆内阵刺痛,痛得她脑袋嗡嗡作响。这种感觉总是在孕晚期时出现,可是疼痛并未加剧,也未见破水。还没到时候呢,她身体说,还没到时候呢。
如今,孩子随时都有可能出生,虽然格尔达想到生孩子,就免不觉得非常恐惧,可她已经做好准备。她觉得自己身体被拉扯开,沉甸甸,她只希望这件事赶紧过去。她低头看看自己脚踝,为此,她不得不把腿伸到身前。她注意到,即便是在清晨,经过整晚休息,她脚踝还是浮肿着,有些发紧。她双手让她想到荣格尔斯神父香肠样浮肿手指。从很多方面来看,她都已经认不出自己来。她朝东面窗户望去,看到漆黑片地平线正上方有抹粉红色微光。天空中依然撒满星星。今天会发生些什呢?她很想知道。
她想,凯瑟琳很快就会到这里,于是她忘掉疼痛,忘掉肿胀,心中阵欢喜。也许孩子出生时候,凯瑟琳恰好在这里。她可以亲手帮忙接生自己外甥女——这将给她婚后生活开个好头,想到这里,格尔达微微笑。如果她把这番话说给玛格丽特听,两人应该会起大笑起来,可今天大早,她独自人,思绪纷纷,情不自禁地想起伊丽莎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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