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个令人尴尬癖好,每说完句话就会抽下鼻子。这个礼拜天,他头回主持弥撒仪式,却还没找到合身衣服,身上穿着是黑特韦尔神父留下祭衣,小得胳膊和腿都露出来,看起来挺像个喜剧演员。
加诺威并非以貌取人之辈。然而,当荣格尔斯神父缓慢而笨拙地沿着辅祭[4]身后中间过道走近圣坛时候,加诺威真心希望能有个人和他交换眼色。荣格尔斯神父身上那件祭衣缝合线绷得紧紧,就在他施屈膝礼时候,加诺威屏住呼吸,期待听见衣服裂开声音。他今天就指望着这件事来逗自己开心。
头回参与由荣格尔斯神父主持弥撒仪式,时间过得特别慢。神父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声音呆板且危险,似乎想哄人入睡,而不是引人敬奉或祈祷。他拉丁语发音非常糟糕,而且他明显没办法精确分辨音调,这切使得局面更加难堪。他明明说是拉丁语,唱也是拉丁语,却仿佛从未听别人读过拉丁语。有好几次,加诺威都情不自禁地龇牙咧嘴起来,因为他发现神父犯些特别离谱错误。如果说弥撒中有什特别之处曾带给他快乐,那就是神父们无比虔诚地吟咏拉丁语经文时发出声音,可荣格尔斯神父甚至连他这点乐趣也剥夺。
布道之初,荣格尔斯走下圣坛,走到讲坛前,怒视着几乎空荡荡教堂。他那粗壮手指紧紧地抓着讲坛,加诺威觉得他很有可能把讲坛搬起来。他句话也没讲,就这过好几分钟,不过,那几分钟里也并非真点声音也没有——可以听见他呼吸声。米兰达用眼角余光瞥眼埃德,可除此之外,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不太对劲地方。埃德回头看看,迅速清点下人数。二十,哦,不对,克罗格家坐在另边,除开加诺威夫妇,还有二十六位教区居民到场。人数不多,可考虑到,bao雪封住进城路,这个人数也不算少。
他回头望望神父汗涔涔脸。不,他不得不承认,人数还是不够多,如此看来,斯图尔特这里人实际上还远远称不上虔诚。他决定自己担起责任来,在弥撒结束后向荣格尔斯神父解释那些教区居民缺席可能原因。虽然近二十年来,埃德直是圣·博尼费斯教区员,但他并不是个信教之人。他之所以上教堂,是因为大家期望他这做,毕竟他在这个社区地位过于依赖他那些潜在病人对他看法。在1918年,就算你是医生,你也不见得会获得成功。在医疗行业,从业者受教育程度参差不齐,也无力维护自己良好声誉。些骗子自许医生,可人们总是拿他们没办法。还有些江湖郎中走遍全国,兜售能治好打嗝、甲状腺肿大、不育等疾病灵丹妙药。前不久,还有个能言善辩之徒大肆宣传自己有方子能让男人“重振雄风”。加诺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自己病人放弃将山羊腺体植入睾丸移植手术。那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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