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吼道:“祁丹椹,你有什资格说风凉话,没有世家与东宫,本王绝不可能落到今日?”
他极度自卑又自负。
在众皇子中,他是属于资质平庸,既没有先太子智慧与才能,又没有宣帆、宣瑜、宣海世家背景,更没有宣瑛那样惊才绝艳头脑与郎艳独绝容貌。
母家出身不高,更不得帝王恩宠。
他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资本。
宣环被带着步步走近,他面色颓败,宛若被抽走灵魂般。
祁丹椹站在路边,淡淡看着,声若薄雾般轻,却异常清晰:“人享受步步掌控权力快感,就应该要学会承受慢慢失去权力痛苦。”
安昌侯循声望去,只见祁丹椹苍白脸色在夕阳映照下像泛着釉光冷白瓷,他像是在对他说话,又像是看着四皇子而感慨,时让他分辨不清他究竟在说谁。
他仿佛在说个人,又仿佛在说类人。
接着,祁丹椹扭头看向他,像虚心求教学生:“你说是不是呢?侯爷,人不能老想着获得,失去让获得变得更加弥足珍贵。”
可他偏偏漏算诸葛孔明也无法扶起刘阿斗,好被掌控人要自身能力不足,要愚笨不堪。
更何况他没有诸葛孔明那样算无遗漏大才。
现在他作为四皇子人,会同时被世家与东宫排斥,安昌侯府就算是把利刃,也将无执刀之人。
无执刀之人,利刃也会生锈。
他算计辈子,好不容易将落败安昌侯府扶持到今日正品王侯。
宗正寺官吏带着四皇子从天工门出来,安昌侯与祁丹椹同时看去,两人心跳几乎同时漏半拍。
祁丹椹是尽人事,将这桩算计各方面顾虑到。
可他尽人事,他亦怕天命。
在四皇子被宗正寺官吏带出来那刻,他就知道,自己算计成。
安昌侯显而易见脸色发白,大地仿佛从他脚下抽去般,他站立不住。
从小到大,无论他做什事都是皇子中垫底,所
他似乎不是在同他说话。
但每句话里意有所指。
安昌侯每听个字,都感到祁丹椹戳着他脊骨骂他忘恩负义、寡廉鲜耻,靠着妻家才有如今地位,最后却过河拆桥、落井下石。
他还未曾开口,四皇子就被带到近前。
四皇子似乎也听到祁丹椹话,陡然像条活生生被下油锅鱼,剧烈扑腾挣扎,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却被宗正寺衙役拦住。
难道要亲眼看着侯府被排斥在权力中心以外,步步走向落败吗?
他看着夕阳晚霞,美不胜收。
无端,他心里凄凉惶惶。
现在安昌侯府不也如同这残阳,逐渐走向末路?
而这是他手葬送。
安昌侯府小厮扶住他:“侯爷。”
门打开那刻,安昌侯知道他筹谋完。
若是嘉和帝想放过四皇子,不会出动宗正寺人。
他以为自己与皇帝做相同选择,他就有执棋天下机会。
他以为四皇子好掌控,将来安昌侯府必然乘风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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