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念头萦绕在他脑海里散不去,他试探道:“本侯曾有个儿子,是本侯次子,在安昌侯府排名第四,又被称为齐四郎,是京都远近闻名神童,也是钟台逆案首犯苏泰外孙。他若活着,也是你这般年岁……”
祁丹椹无动于衷,仿佛不明白他为何讲这样个故事,但他本着礼节,不曾打断。
他继续:“他……他犯个错,本侯为惩罚他,打发他去京郊庄子。可那庄子遭遇越狱匪寇洗劫,他们抢劫财物,杀人放火,将所有人都烧死在那处庄子里,包括本侯儿子。”
“本侯看到他时,他已经被烧成具焦炭。今日,本该是他生辰。祁少卿博闻强识,见多识广,你说人死会复生吗?
如果将富商与后母换成他与宋慧娘,彻彻底底对上,似乎缺少那封勒索信,他从来没看到什勒索信……
如果从开始就有勒索信呢?
他脑子里轰隆炸响。
半晌,才控制好情绪,让自己声音显得不发颤,道:“你眼睛很像个人。”
祁丹椹大大方方任由安昌侯打量,道:“下官不像谁,下官就是下官自己。”
他突然想到个可能。
苏泰脉苏家子弟最年轻是六公子苏玉。
若是能活着,现在已经二十有六七,唯独个外嫁女生个外孙,若他还活着,如今应该二十二。
虽说二十六七与二十二看上去给人差别不大,但能从骨相分辨出年龄。
眼前这人,至多二十二岁。
薄冰,生怕稍有不慎,就落得满盘皆输下场。
十三四年过去。
他早就被腰斩成两截,尸骨不知被埋在哪处荒山野岭,那双让他惧怕眼睛怕是早已腐烂成泥。
可现在,他却在另外个身上看到同样漆黑双眸。
此番事件幕后之人仅用两步棋就将他后路与未来全部封死。
安昌侯赤红双眸盯着祁丹椹,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点苏洛或他,或当年那个神童影子……
可惜没有。
当年齐云桑粉雕玉琢、宛若金童,就算他成人,也是芝兰玉树温润如玉公子,而不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走步能喘三下病秧子。
这人太瘦,眉眼面容尽是岁月打磨尖刻。
找不到苏洛雍容圆润鹅蛋脸半点影子,更找不出他半分儒雅斯文。
事情不可能这巧?
可是怎可能呢?
当年,是他亲手为他敛尸,他已经烧成具焦炭……
他突然想到祁丹椹在他寿诞上讲那个传奇故事。
富商与后母将原配之子扔到店里,店里遭遇匪寇抢劫……
第步逼得他不得不从幕后到台前,与世家为敌,彻彻底底沦为四皇子党。
第二部将他目前唯希望四皇子彻底踢出局,粉碎他希望,让他彻底被隔绝在大琅王朝未来权力中心以外。
他从始至终毫无警觉。
他越看越觉得这双眼睛很像苏泰。
背后设计他那人手段快狠准,很像祁丹椹在朝野行事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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