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探头问:“素面啊?连个鸡蛋都不加啊?”
宋时安将盖着面条纱布掀开,指着纱布和佐料
“要是能喝碗热汤就好。”有个小年轻叹气。
另个汉子笑:“饭馆都晌午才开张,想喝汤,扎个猛子江里喝去!”
正说着话,群人都先闻到极浓香味,和热汤面味儿,接着是轮子碾过石板轱辘声,和把润亮嗓音:“卖早点,热腾腾热干面,碗只要五文钱!”
“吃碗顶到晌午都不饿!碗只要五文钱!”
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太贵重……”宋时安刚追出两步,院门已经被许仲越反扣上,脚步声匆匆,刹那间远去。
他感动得双手合十,许大哥真是慷慨人,萍水相逢普通朋友,尚且出手如此大方,
等他日结为兄弟,定能共享富贵。
清晨,天亮早,江面已经照金光灿灿。
知什佐料渗透肉,让这肉软糯弹牙,咸香可口,口肉吃完,唇齿间竟有丝丝极淡回甘。
他以为他会反胃。
但他没有。
不但没反胃,原本饱胀胃里,竟生生空出地儿,又装下整盘子卤猪大肠。
吃完良久,许仲越睁眼,以种莫名眼神望着宋时安。
“热干面……?你听过?”
“听着像面条?这大早上吃碗面汤汤水水倒是不错,但是面条这东西,不顶饿啊!”
“可不是,不吃米饭馒头,光喝碗面条,放下碗就该饿。”
“五文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也足以买五个鸡蛋!”
裹着氤氲晨雾,宋时安推着小车走到码头,他常年做生意,知道开张最难,见人群中有个年轻汉子,眼巴巴看看他,又看看他车上热腾腾汤锅,只手往腰上钱袋子摸,却又不拿钱出来,显然是犹豫不决,临门只缺脚。
码头上,早早聚满挑夫。
这是个很寻常早晨,为早些赶到码头,多接趟活儿,天能挣上八十甚至百个大钱,挑夫们向来是不吃早饭。
睡夜,他们肩膀后背仍是酸疼,长年累月体力活,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新伤旧患,所以干完晚上最后趟活儿后,他们都会三三两两去便宜饭馆点上盘花荤,再加壶老酒。
天下来,吃食上花销并不少,只有早饭用冷饼子对付过去。
几个二三十岁中青年汉子凑在起,见江面尚未来活儿,都掰着硬饼子往嘴里塞,这东西通常提前几天做好,硬才好放,就是很拉嗓子眼。
那是他多年价值观受到冲击,洁癖堤坝皴裂垮塌。
宋时安还想和许仲越聊会儿天,不着痕迹把话题引到合作共赢,却见许仲越猝然起身。
不早,孤男寡哥共处室,于哥儿名声不好。
“晚饭,很好吃。”走出去几步,许仲越才说,又指指厨房角,茅草裹着东西,说:“那是给你。”
宋时安定睛看,赫然是整只猪头。难怪刚遇见许仲越时,他手掌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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