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坐在桌首,脸色微沉。
长桌两旁坐着好几个医生,都是心胸外科,陆江川也在。
屋子里气氛不太好,大家都沉默着。
在前刻,朱旧被李主任当众骂,他厉声问她:“你知道自己做错吗?”
她坦然诚恳地承认:“知道,这个病人之前是金医生负责,错在不该未经他同意,就擅自接手。但是,带那孩子去打针,不觉得有错,只是做个医生在那时必须做事情而已。”
李主任摇头:“直在打听,但这种事情,也真是可遇不可求。”他叹口气,“老太太病情虽然控制得还算好,但谁也说不准……希望她能扛久点吧!”
Leo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
“你匿名捐赠那笔钱,过阵子找个机会同朱旧提下。”
“嗯。”
说着李主任电话响起来,听完金医生话,他皱起眉头。
房当你自个儿家呀!”
傅云深微微笑:“比家里还舒服自在。”
李主任喝口茶,说:“还在跟你妈闹别扭呢,云深,你妈妈这些年心里也很苦,你就体谅她点。她就是脾气坏,又固执,但比谁都爱你。”
他们母子间隔阂,李主任多少知道点。
傅云深看眼李主任,知道这又是母亲找来说客。
李主任瞪着她,将手中那个孩子诊断书甩得啪啪响,“室间隔缺损,肺动脉瓣狭窄,左心室发育不良,外加冠状动脉畸形。孩子不足三岁,体重才14KG……朱旧,你不会不明白,这样情况,意味着什!”
“是,明白。这种情况下做矫治术,手术风险很大。”她说。
李主任说:“不是很大,是非常非常大!在过去幼儿心脏手术案例中,法洛四联症并冠状动脉畸形手术死亡率极高,先不说这手术复杂,就算成功,也会有严重术后并发症,风险不可估量。”
“怎?”傅云深问道,他听到电话那端似乎提到朱旧名字。
李主任把事情说,站起来打算离开。
“李伯伯。”傅云深叫住他,“您别责怪她,她就是这样性情。”
李主任转身看着傅云深,伸手点点他,副长辈无奈,什话也没讲,走。
会议室里。
他沉默喝茶,没做声。
很多事情,不足为外人道。
李主任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笑说:“拖朱旧福,你这次倒是乖乖地在医院住好久。以前怎苦口婆心劝你外加警告你也总不肯听。”他视线转移到茶几上放着沓文件上,“你呀你,什时候都惦记着工作!也罢,好歹现在比从前那个工作狂好多!别太累,你之后还有场很关键手术,这年调养期特别重要。”
傅云深点点头,嘴角笑意敛去,他忍不住想,人身体看起来这样脆弱,却又有着无比强大忍耐力。他这副躯壳,修修补补。是不是终有次,再也修补不好?
“对,李伯伯,拜托您事情有眉目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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