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道:“自然。”
史进望他,道:“哥哥直肯来敷衍,你定巴不得睡,却哪里肯真个叫醒。”
鲁智深道:“洒家自叫你。”
史进叹息声,道:“哥哥,大郎当真打熬不住,知哥哥定不会唤,却怕醒来时,终究再不能得见哥哥。”
鲁智深只听得胸口发堵,只道:“大郎休说傻话,洒家自然陪你。”
答,只又道:“哥哥,今夜你却休去别处,只陪大郎可好?”
鲁智深顿,只道:“洒家自是陪大郎。”
当时史进道:“与哥哥只在此间说宿话,可好?”
鲁智深道:“大郎愿说话时,洒家自然陪你,只是你毕竟害病痛,却当早些休憩。”
史进只道:“大郎已休息月有余,岂争这天?哥哥便同说夜话。”
史进只模模糊糊又道句:“哥哥休……食言。”
再生受不住,兀自昏睡过去。
正值那山下戏也散,灯火寂灭,人声渐靡,月将西沉,鲁智深只抱他时,借那最后团昏黄月光,定定看他回。当时抱他回宿处,将他被衾整顿妥当,又于昏黑中望他回,再无多话,背身出门去。其时月落,他望回天中孤星,只感茫然,在那山寨间踽踽独行,行得刻,心神俱乱,绰禅杖,狂舞回,仍不解气,忽听远近
当时那鲁智深听到“月有余”,却是跳,忽如抓到要害,痴怔怔想道:“大郎竟已病得恁般久。”抬头时,只见天上孤月只星,刹那之间,又想千百遍天孤星,电光火石,瞬息万换,恍惚间心道:“莫当真是洒家气性伤他?莫当真要逼洒家离他时,他方才能得好报?”想到此节,只觉怀中如同抱火,恨不能忽地撒开手去,再看史进时,只觉不敢逼视,便心中想到他时,也恨不能自行剖心来。
史进见他神色,心中忽惧,只抓他道:“哥哥,只陪大郎说回话。”
鲁智深半晌无语,终道:“洒家都依着大郎便是。”
当时史进来与他说笑,先发说些故里华阴县风土人情,道:“若伏天肯落雨,秋后收瓜豆时,便仓廪也盛不下,只在院坝里来铺,乡里闲常有贼来盗,早年没奈何,只待长到十四五岁,找师傅开手,便来个贼时,打走个。”自笑回,又说些枪棒美食之事,鲁智深只是勉强来答,心中烦乱。两个说时,三更鼓响,那史进到底虚脱,只将睡未睡,不时,鲁智深料得他睡,便欲抱他返回,他那厢却又睁眼道:“哥哥休走,只愿同哥哥在此间。”
鲁智深不语,只得又就此坐稳,多时,那史进又强撑来与他说轮话,言语间到底渐渐涣散,时提及山寨,还当是在少华山,时又把当年事同去年事混说,最后便连每每梦里总只在渭州城里初见鲁智深,也只管来胡说,鲁智深只听得恍怆,均来随口应,当时那史进也知自己益发糊涂,只道:“哥哥,大郎若睡时,你却定当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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