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哪里肯听,只管拳脚相跩,怒道:“郭家哥哥,你却……休管,今日要纳这小人狗命。”
郭盛听他中气不足,说话断续,知他力已不济,心下也是急,道:“大郎莫怪,哥哥只怕你今番旧伤未愈,又平白添新伤,多有得罪。”
当下发力,夺那史进朴刀,手箍他身子,直管将他往车内拽去,史进只管博命来挣扎,当时他浑身发力,那郭盛竟拿他不住,燕青见状,连忙并来拿,口中直道:“大郎莫怪,兄弟当真并非歹意。”
两人齐发力,才将史进
又哪里砍得过千万人。”
燕青道:“只为大郎,千万人算甚?哥哥为你,甚都做。”
他语刚毕,直叫不妙,悔道:“燕小乙燕小乙,叵耐你这风月坊间浪荡子,嘴上却好没个门把儿!此话却怎可乱说?却是弄巧成拙,如今将话说得忒过轻薄,那鲁大师岂是会说此话之人?恐要叫史家兄弟当场看破。”
他心中如此做想时,果见那史进再无应对,端直教他是如坐针毡,好不焦灼,过得半刻,却忽感史进那方探手来,抵在自己手上,发低低叫声:“哥哥。”虽止二字,却是含万般情愫在其中,时叫燕青听得痴,他久经风月,恁生听不出其中之情意,心儿肝儿只作大潮大浪般发儿狂涌,半晌才醒将过来,直是连连道:“休也!休也!燕小乙,你这蠢物今番休也!却是当真害史家兄弟!”
当是时,他却哪里还敢再作假,即刻长身而起,恢复本声,躬身作揖道:“史家兄弟,却不是鲁智深大师,方才多有得罪,却实非有意相瞒。”
正待将前因后果道来,那史进听得他此言,却是又惊又怒,又羞又恸,还哪里能忍,当时挣扎而起,斥道:“是何贼人?为何诓?”
手只摸朴刀,便挥来相搏。当时史进伤口未愈,怒极攻心,身上只是力怯,手上又哪里有甚章法,那刀只是外强中干,燕青闪身便已避过,瞬息间史进第二刀又至,燕青连顾着避过,口中直道:“大郎莫要动怒,权且听言,当真不是歹人,便是那卢员外帐下唤作浪子燕青,你昔日山上也曾得见。今番学鲁大师口音相骗,只因怕大郎牵肠挂肚,想与做个断。”
史进哪里听得进去,强自站稳,口中只狠狠骂道:“你这……龌龊小人!却来戏弄于。”
仍是持刀来搠,燕青因心下愧疚,只躲不攻,那刀直直劈在车梁上,顿时木挫灰飞,车顶登时陷半去。
且说郭盛当时守在三丈以外,只等候香火燃尽,便好去传那假训,哪料香还未烧得半,那车上忽传来打斗厮杀之声,他心下大惊,当即投去相看,待他到时,只见史进已然踉跄跃出车来,正持刀要纳那燕青性命,郭盛心知定是事已败露,哪里还敢耽搁分毫,立时过去将史进拦腰抱住,口中道:“大郎且住,小乙哥并非歹心,只是诚心相助,其中自有缘故,且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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