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那后山旱寨,却见那两方杀得正是黄土滚滚、红汗纷纷,史进跳将入内,喝声,陈达、杨春两个见是他,方才停手,只是面皮上仍不肯落下,只在那里指着郭盛二人叫骂。史进将二人喝斥停当,叫喽罗盛上三碗酒,同郭、吕二人相敬,他二人却不肯喝,那陈、杨两个见,哪里得,便又要来叫骂,史进只推他两个,将碗酒先自干,对郭、吕二人道:“两位哥哥,今日多有得罪。这二位兄弟原是粗鲁汉子,不懂那许多规矩,先前等在少华山又自在惯,因此方有今日过失,但他二人却也乃忠义之士,今日只是无心之错,又是初犯,言语上多有冒渎,烦请两位哥哥恕免则个。”
吕方见他言辞间也恳切,道:“史家兄弟既这般说,等再同他二人制气倒显迂阔,今日只教他在这册子画个卯,也便罢。”
史进再把盏相敬时,吕方气干,那郭盛却仍不接,口中道:“早闻九纹龙大名,都道你使枪棒手段最好,莫说关中,便那京师地界也有
这日时值晌午,史进当完值,正出得左军寨外,待去南山脚下烫壶酒,沽几方肉,却见喽罗飞也似仆来,史进识得他是陈达、杨春帐前传讯小厮,只当又是那二人来请自己前去喝酒,偏生这几日心中恁地烦闷,哪里愿去,只道:“你这厮又来作甚?与回你家大官人,这几日练马军,倒也无空当时,过几日自去三位哥哥处赔罪。”
那小厮只喘着道:“大官人莫走!却不为此事!另有十万火急要事!”
史进道:“何事?”
小厮道:“因着语不合,陈、杨两位头领却与那郭盛、吕方两人厮打起来,好不凶险,旁人劝解不得,朱军师只遣来请大官人速速前去。”
史进吃惊,他与朱、陈、杨三人上得梁山泊不过三月,寸功未有,原本便短几分脸皮,此时又正值晁天王百日孝期之内,心中直骂他二人恁地如此无分晓,当下提短棒,与那小厮往后山疾投而去。
两人行得几步,史进心道:“这般急不择路,于事却失公断,且先问明才是。”便拿那小厮来问:“那两个哥哥原是耿直知理之人,怎会与人无端厮打,你且先把个中缘由细细同说来。”
那小厮道:“小也只知粗略,并不周详。”
史进道:“你且说来。”
小厮道:“那陈、杨两位头领在后山里守旱寨,因着日头毒辣,当是时又无甚要情,便开封酒,又备桌馔果,只顾在那里吃着。正值郭盛、吕方两个前来查岗,见杯盘菜肴,便来斥骂二位头领,说他二人玩忽职守,又道他二人好不晓事,陈头领与他二人赔笑,又拿镟子舀酒与他等喝,偏生那两个毫不领情,吕方更把镟子砸,飞溅寨内地,如此这般,倒才也惹恼陈、杨两位头领,那两方便齐齐拽拳挥棒,厮打起来。”
史进骂道:“在其位当忠其职,叵耐这两个哥哥好糊涂,却来喝酒撒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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