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蔼地反问道:“你挖过泥煤没有?你倒不妨去试试看。”然后他从靴统里抽出把汤匙,伸到克罗普饭盒里。
“那总不会比在法国香槟区[6]挖战壕更糟吧。”答道。
海伊面嚼着,面龇牙咧嘴地笑笑:“不过,时间还要长些。而且,进去就出不来。”
“可是,老兄,待在家里当然是更好,海伊。”
“有些方面是这样,有些方面——”他说着,张大嘴,沉浸在冥想之中。从他面容上,你可以看出他在想些什。那是沼泽地上间可怜茅屋,那是从早到晚冒着炎热在荒地上艰苦地劳动,那是微薄工资,那是肮脏工人衣服—
假如现在出现和平,你打算干些什?”
“对准你屁股踢脚,因为你这样说,”说,“和平其实怎会到来呢?”
“那牛屎怎会到屋顶上来?”缪勒简单明地反驳道,又朝海伊·韦斯特许斯转过身去。这可超出海伊理解能力,他摇摇那个长着雀斑脸脑袋:“你意思是,等战争结束以后吗?”
“点不错。这你说对。”
“到那时,当然会有女人啦,不是吗?”海伊舔舔嘴唇。
“在部队里,和平时候是没有什事情需要你担心,”他接着说道,“你饭食天天都有,要不你就可以起来闹事。有你张床,每星期给你身干净衬衣,简直像位十足绅士。你只要干你士官本分事,还发给你套漂亮制服。到晚上,你便是个自由自在人,可以上小酒馆去。”
海伊为有这种想法而感到特别自豪。他对此深深喜爱。“而且,当你十二年军役期满时候,还可以拿到笔退役金,回到家乡去当名警察。你就可以整天荡来荡去。”
由于想到这幅未来美景,他觉得心里热乎乎。“你只要再想想,你会受到什样款待。这里给你杯干邑白兰地,那里给你半升啤酒。警察嘛,人人都愿意和他搞好关系。”
“不过,你怎也不会当上士官,海伊。”卡钦斯基插进来说。海伊悲伤地瞅着他,不再言语。他思想这会儿仍然徘徊在秋天那皎洁夜晚,荒地上星期天,村子里钟,跟女仆们厮混在起下午和晚上,煎熏肉配
“正是啊。”
“哎呀呀,就是这样嘛,”海伊眉开眼笑地说,“到那时,会抓住个结实健壮街妓,个货真价实厨娘,你们知道,身上有那多可以抓得住东西,下子就跳到床上去!你们只要想想,那是张真正铺着羽毛褥垫床,还装着弹簧呢,孩子们,会个星期都不穿裤子咧。”
大家都不吱声。这个画面真是太美妙。们身上起鸡皮疙瘩。最后,还是缪勒振作起来,问道:“以后又怎样呢?”
停停。然后,海伊为难地解释道:“如果是个士官,会继续留在部队里,服满军役。”
“海伊,你简直是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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