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们下次来曼谷就住这家吧?”她转过头对他说,“也太棒吧,躺在床上就能看见郑王庙。”
平川言不发地牵起她手,明显地松口气。件事因为有所隐瞒,才会显得重要,旦挑明便立刻失去价值。他们就这样肩并肩地坐着,手拉着手,面对生机勃勃河流,像两个剧终后上台谢幕演员,再次面对台下观众。她看着周围人,大多是游客,情侣和家庭,戴墨镜男人与衣着清凉女人,浑身散发着新鲜泰国气息。他们从惯常生活里脱逃出来,重新经历人生夏天,既荒诞又平常旅程。在别人眼里,她和平川也是样吧。她忽然感到种混合着愉悦与悲伤完满,
平川动不动地坐着,却并未惊慌失措。显然他心里早已打定主意,不打算听她讲她和另个男人事。他不愿为难她,也不想自找伤害。但她既然开口,他也没法顾左右而言他。于是他问个问题:
“是Fai告诉你?”
苏昂摇摇头。
“哦……”伏地魔名字横亘在他们之间。“不是说好不告诉你嘛,”种极为窘迫表情掠过他脸,“君子言……”
“不是每个人都是君子。”
“是吧?”
“你当然是。”
她伸出手去,试图将他后脑勺上那簇永不屈服头发压平。股突如其来感情涌上心头,近似再次坠入爱河——与自己丈夫!这种便利令她既欣慰又惶惑。爱自己战友,真合乎情理吗?荷尔蒙消退之后,还能有真正爱吗?她又想起艾伦关于爱情和婚姻理论,那种言之凿凿自以为是,把个人命运当成普适真理,假装理解自己并不理解事物。
如果艾伦和Alex都错呢?他们有什资格定义爱?定义又怎能优先于存在?为什爱不能有许多种类,就像曼谷路边摊上汤面?为什长久婚姻中就不可能有爱呢——以种更具象也更实际形式?也许爱就是在生活中有个盟友,是起说没有意义废话,是毫无怨言地打扫浴室,是把对方沙拉里紫甘蓝和甜菜根挑走,是为让另半睡个懒觉而自己早起带孩子,是发现婚姻出现问题后,仍选择看到对方身上值得爱东西,而不是打着爱情已死名义直接离开。对,不是烈火,不是闪电,不是多巴胺分泌,不是未经反思廉价情绪。也许所谓“退化”其实是种退化——正因为浪漫之爱本身单薄,它才选择身更新,退化为种更伟大而深刻情感。为什爱就只能是种感觉,而不是种意志,种选择和能力?
她知道她和平川之间仍存在问题,她也知道他们都远非完美——世上压根没有完美这回事;但他们仍有机会,可以有意识地选择看见和付出爱。最难部分是确认对方是否也有同样意愿。她终于明白为什她就是无法想象和不是平川任何人孕育孩子,因为潜意识里,她直知道平川是那个有意愿做出努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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