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风险小
很多。”她纠正他。
“但还是有风险。”
她停下脚步，看着他
眼睛。又开始，是吧？他那永远居高临下、“男性说教”式自鸣得意和挑剔怀疑。其实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她决定，正因为这个决定是苏昂
个人研究并实施——不理智、不周全、不靠谱苏昂。啊哈，她算是看明白，他灵魂由铜铁打造而成。他对新环境好奇、他表现出来轻松幽默全
没胃口，芒果糯米饭剩大半。他叫来服务员买单，晚餐在沉默中画下句点。
他们走到外面，层层地下扶梯。周末晚上人流如织，情侣们手挽着手走过家家流光溢彩店铺。少男少女们嬉笑打闹着，用自拍杆拍下年轻荒唐合影。苏昂羡慕他们无忧无虑，更羡慕他们全身心地属于这里。CentralWorld是曼谷最大购物中心，她每次来都会迷路，这次又不出意料地错过通往天桥和轻轨车站出口。她踌躇着想找人问路，又不愿在平川面前承认自己无能，只好硬着头皮带他乱走，最后终于穿过伊势丹百货走出这座巨大迷宫。
伊势丹门口有两座香火鼎盛神坛，座是爱神Trimurti，座是象神Ganesh。人们向爱神祈求爱情，向象神祈求财运和事业运。他们驻足观看会儿，发现还是想要爱情人更多。传说爱神特别喜欢红色玫瑰，于是神像周围堆满信众供奉红玫瑰。就像四面佛样，泰国神坛总是安放在购物商场门口，人们膜拜过古老神明后又马上走进消费主义寺庙。她想起自己曾认真考虑过要不要带平川起去拜四面佛，现在看来是不可能。
“你说这个PGS——”平川忽然说。
她目光从那些红色玫瑰上移开。
“是不是筛选过胚胎就万无失？就能保证生下来小孩完全健康？”
“不能。”
他显然吃惊，“他们不是号称可以检测全部23对染色体吗？难道不是可以把所有问题都检查出来吗？就像排地雷样？”
苏昂疲惫地叹口气，转身向街边走去。PGS并不是万能，她边走边向他解释，PGS目前只能筛查单基因、染色体异常等导致遗传病，能明确筛查也就100多种，比如唐氏综合征、白化病、地中海贫血等等。可是目前人类已知遗传病至少超过7000种，对于些多基因遗传病，比如唇腭裂、癫痫、精神分裂症，筛查起来就比较困难。也就是说，你可能连地雷在哪里都不知道。就算知道在哪里，你也不知道它会以何种方式爆炸。而且这颗地雷还会变化。所以，是，由于技术局限，PGS筛查后依然可能生出带有缺陷或疾病小孩。
那这个根本算不上什
保险嘛，他不以为然地说，费那大劲，花那多钱，结果还是不能保证有个健康小孩。想想看，生出来才发现有问题，那比前三个月流产还要可怕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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