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无其事地说,“别这大惊小怪。”
也许令他惊异并非抢劫事件本身,而是Joy在回归故土后展露出来本性。几天后他们去清迈,正好赶上泼水节,整座城市陷入场长达三天狂欢,人潮汹涌,水花四溅。他们才刚走到大街上,十秒内已全身湿透。忽然之间,几股强劲而冰冷水柱直击面目,令他睁不开眼睛,冷得直打哆嗦。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甚至都没看清谁是“罪魁祸首”,Joy却已个箭步跳上旁边那辆皮卡车。她直接抄起后厢里冰桶,只手拎住那个正端着巨大水枪花臂大汉后领口,言不发地把那桶冰水顺着他脖子从脊背灌下去……然后,趁那大汉表情扭曲、失去还手之力当口,她又飞快地跳下车,咯咯笑着,拉着他迅速跑开。那刻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她究竟是谁,又属于何处。她拥有他完全不具备勇敢、敏捷和街头智慧,随时准备好迎接任何意外:个醉鬼,条野狗,次冒犯,场抢劫——这对她来说似乎都是再平常不过事物。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懦弱无能,同时又对她充满敬畏。
苏昂将自己代入那个情境想会儿,不得不承认她也对Joy充满敬畏。
“在泰国度蜜月?”她问,“你们那时还没搬回来?”
Alex摇头,“但那算是个转折点……”
他在某次争吵又和好之后巨大情感波动中求婚。他们去泰国和柬埔寨蜜月旅行,在Joy心心念念苏梅岛留下极其美好回忆。但自从回到旧金山,Joy就开始闷闷不乐。泰国之行令她意识到美国生活有太多不如人意之处,她发现自己终究是朵来自热带花,被连根拔起,最后只会落得在异国冷风中枯萎凋零结局。
还有钱问题,他凝重地说。泰国物价便宜,生活简单,钱很禁用。可是在美国,他们日子总是过得紧巴巴。他有银行贷款要还,Joy也需要寄钱回家,还想把弟弟接到美国读书。她自己在读护理,准备考注册护士——这可算是投入产出比值最高条路——但她基础太弱,学得很辛苦,也缺乏真正兴趣。想到将来工作要是在医院里面对各种痛苦和伤口,要百无聊赖地在疗养院里发药,她就觉得人生毫无希望。加上考试很难,第次尝试就被重挫,她陷入长久自怀疑,不管Alex如何开导都提不起精神。在现实重负之下,泰国阳光海滩就像天堂般救赎。她第次动回国心思。
心念起,再难回头。她渐渐说服Alex。他本来就对泰国印象极佳,那段时间又陷入对于“跑步机人生”和“世俗标准幸福生活”质疑与迷茫——“那是另个故事。”刚好他公司正在裁员,他主动要求被裁,拿到遣散金,准备去泰国试上试,就当给自己放个长假。到曼谷不久,在鲍勃介绍下,他去家本地建筑设计公司面试,并成功拿到of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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