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梅告诉苏昂,赚钱变成她人生中唯目。她是如此决绝,甚至在业余时间也主动出击。每天傍晚,在开始酒吧工作之前,她会去那些住客几乎全是farang高级酒店和公寓楼,向他们传递眼神,或者挨户敲门。
下钱来,甚至染上d,y或赌瘾,连自身都难保,不是吗?”
梅没有回答她,因为群嘈杂farang正经过她们身边,走向NanaPlaza。那群人由个光头、花臂、挺着啤酒肚西方男人带领着,他们在群体之中找到寻欢之行正当性,因此格外亢奋,肆无忌惮地大声说笑,每隔几个字就是句脏话。男人看见性感Nut,他频频回头,用目光揉皱她身体。
梅回过神来。“你肯定没种过水稻吧?”她突兀地问。
“……没有。”
她宽宏大量地笑笑,又带着点苦涩。
“太辛苦,是说种水稻。辛苦得就像地狱。普通大米卖4泰铢1公斤——可是上次公厕也要4泰铢!种水稻花销那大,还能剩下多少钱?是啊,现在有机器可以提高效率,但也很昂贵。买碾米机,买打谷机,买拖拉机,买种子、肥料、杀虫剂,花钱雇人收割,花钱雇人搬运……年到头都在工作,卖米却赚不到钱。有时候年景不好,没有雨水,或者雨水来得不是时候,结果水稻都坏,切都完。”
她点起根烟,深深吸口,留下个玫红色唇印。
“最恐怖是从银行贷款。农民只能在季末出售稻米,所以得先借钱才能支付切开销。然后遇上坏年景,根本赚不到钱。如果没法偿还贷款,银行就会收回田地,然后这个家庭会失去切:土地,收入,甚至他们女儿。”丝苦笑爬上她嘴角,“14岁时候,爸爸贷款买小拖拉机耕地,但那年雨水不好,收成很差,所以还不钱。后来他拼命工作,也只够付利息给银行,好让他们暂时不拿走土地……是家里老大,所以来曼谷工作。开始在有钱人家做女佣,像水牛那样工作个不停,但赚得太少,根本不够。再后来,爸爸生病去世,妈妈骑自行车时候被车撞伤,弟弟妹妹们都要吃饭,所以去帕蓬go-gobar工作——那时还没有Nana呢——用张假身份证,因为那时还没满18岁。”
她语调如此平静,就像是在讲述他人故事。苏昂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回应。而梅做出种表情,被人关心时想让对方放心那种表情,就像在说“你只能接受这个世界,悲伤愤怒都无济于事”。
性贸易,苏昂心想,就像稻米贸易,推动泰国GDP,给这个国家带来大量外汇。而这也意味着,这些贫困农村家庭正在做出双重奉献——他们大米和他们孩子——去支持那些住在豪华别墅里富人,去支付警察和军人薪水。这真是个奇怪透顶系统啊,就像猎物付钱给牙医来保护猎食者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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