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开车,开到
——不,第五岳,没做好准备。
她把手机握在手里等待。他仍在激动地贬抑对方,自人丛中看去,能看到他那颗头,头发长度长过耳朵,在脑后扎起个栗子大小髻。
回复在她手心里振:
——今晚心情很差,陪。就今晚。是玩笑,可以只纪念,不日。
她没有立即回复。她不喜欢他这样用双关语开荤笑话。这时第部分人站在餐馆门口,三三两两进行最后告别,询问别人怎走,打车开车还是坐地铁。有人欢快地大声说,哎,你跟那谁同路!你让他开车捎你段呗。
跟第五岳联络时似喜似悲昏沉中醒过来,仿佛低头走路人咚声撞墙,才抬头四顾。她想起女友说“奇怪”,又想起自己说“他不是般男人”。
跟去年样,她直接去饭局所在餐馆。席中人员跟去年颇有不同,常姐解说道,姓赵胖子跳槽去香港公司当制片,几位去年见过出版社编辑转行去写公众号做自媒体。剩下几位笑道,们是夕阳产业守墓人。
第五岳坐在距离栗栗很远位置,吃到半截,他让服务员加道板栗烧鸡。无人注意时他注视着她,吻颗栗子。她没有回报微笑,只向他投去复杂难言目光,心中回响那句话,本来没有声音文字,被她想象出声音:纪念,日吗?
终席,有人起哄让第五岳付账,第大师刚拿个国际大奖!必须用埋单来补偿们嫉妒到流血心灵。
有知道这事,立即跟着说,对对对!还有几个不知道人说,哇,好犀利啊,老第,什奖?
推开玻璃转门之前,她又收到条信息。
——就今晚,栗子。明早就走,赶飞机去荷兰领奖。
有人越过她,替她开门,说,陶老师,来。她朝那人笑着,踏进角比萨形状空间里,跟着面前堵移动玻璃墙慢慢走向前,看见第五岳站在台阶下面,离人群三四步地方,正低头点烟,摄影包歪斜挂在肩头。
她在台阶角上站住,回复道:
——好。
栗栗是不知情那拨人中,她有点惊讶,又有点失望,因为她自觉跟第五岳关系比在座人都亲密,怎拿奖这重要事,外人知道她还不知道?
知情者说,是荷兰个摄影博物馆奖,圈内也挺轰动。
第五岳神情淡淡,并无欣喜自得之色,只拿个提名奖,没什厉害。他站起身说,不过埋单去,满意吧?
众人走出包房时,栗栗收到条信息,是个酒店地点定位。她跟在人群尾巴上,听到第五岳在最前排大声说:不,那张绝对不是最好张,你懂什叫影调节奏吗?你懂怎读摄影语言吗?……不不,你这样拿出来,这样看能看出什?你们在手机上电脑上看图看太多,照片是要在墙上看,用什药液什相纸,放多大篇幅,个环节选不对,照片就不对,懂吗?
她低头给他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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