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第五岳脸,惊讶地发现他其实是嫉妒,而且乐于在喜爱女人面前贬低同行。这点点属于“普通人
不知过多久,她醒过来。睁开眼,室内光线很暗,只见面前个圆圆镜头。她哼声。快门嚓地响。蒙眬中个压低声音说,嘿,栗子。别,你别喊名字,别喊错。只想告诉你,为什剃光头。
栗栗想说不会喊错名字,那得是多迟钝人干事。但她不想让他闻见嘴里隔夜口气,所以只是紧闭嘴唇,用鼻子说,嗯。
第五岳口中喷出苦涩咖啡气息,他说,你知道为什剃光头发?说出来你可能会笑。每次遇到中意女人,都会把头发剃掉,然后让它慢慢重新长起来,就像结绳记事样。以后头发长度,就是遇到你时间长度。
她从被子里伸出胳膊,钩住他脖颈,往自己这边紧紧搂下。
他说,要走,现在能不能看看你紫色蕾丝?
算今晚气做完。
你不是从来不修片吗?
自己片不修,这些不算。这些属于“有实用价值”,可以不具备审美价值。
她站着看阵,说,去睡。他像终于想起她身份似,扬起头,在自己嘴唇中间点点。她弯腰在他点到地方吻下,转身离开。
上楼,她带着点恐惧抖开床上被子,被子里有股轻微油腥气,幸好还在可以忍受范围内。床单被罩都是深灰色,枕套灰色稍浅些,看不出有没有脏印子。他在楼下大声说,你怕不怕光?只开个台灯可以吧?
她点点头,掀起被子。她上身T恤没脱,下身穿着内裤。第五岳看眼,替她把被子放下掩好,说,也没那难看。不过私人觉得,内衣最好只用黑色或白色。
七
在春风和夏天热浪里,第五岳头发毫米毫米长起来,他给每个阶段自己都拍照片。他也不是彻底地跟人群和圈子隔绝。比如,其实他不爱跟同行交流,但他会带栗栗去看摄影展,多半是圈内朋友展览。在展品比观众多雪白房间里,他悄声说,这人最不起地方是能集切俗套之大成。你看,他想表现孤单,就用暗黑影调,拍雪山拍湖,就用慢门长曝,这都是多滥大街手法!
如果这个人像你说这差,为什还会得奖?还能开个展?
因为他有把子傻力气,这家伙靠着卫星地图在尼泊尔山区徒步两个多月,找到山里块从没人发现过湖,然后绕着圈拍星期,拍几千张片子。
可以。
音乐呢?
不要紧,你开着吧。
顶灯灭,只剩团黄黄啤酒色台灯光,大提琴乐曲声也减弱下去。她躺着看手机,微信里老王发来张餐桌图,同事们在家新餐馆聚餐照,她回复个流口水表情,关掉手机,在被子里蜷缩起来,感觉身在晃动火车卧铺上。
她以为睡着会很困难,然而根本没胡思乱想多久,就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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