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觉得冷淡也是种气派。
如今,茹意大部分学生都在海外热火朝天地奋斗,她们不是在学业上精进,就是在社会服务里关怀全世界。只有那些高中时踌躇满志跨海求学,最终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出成国孩子们,开始掐着法定年龄着急恋爱结婚。这挺好。仗着父母宠爰,费点钱为他们人生铺路,根本就不在话下。最多,以后费钱再铺回,照样热热闹闹,照样喜气洋洋。茹意预感自己未来会参加更多学生婚礼,眼睁睁看着自己后辈们浪又浪地永结同心。但她会更想念那些既没有出国也没有结婚孩子。茹意曾有个学生,非常有才华,十七岁就能够分析出《西游记》中猴子只吃桃子而不吃香蕉是否和成书地域种植环境有关,能够分析出《呼啸山庄》里“伦敦病”、《安娜·卡列尼娜》中列文家庭作用……她因为严重抑郁症放弃海外大学申请。高中毕业以后,就直在家休息,茹意后来再也没见过她。还在学校时候,茹意常常找她聊天,请她吃蛋糕,或者看电影。但家长告诉茹意,在病发后日记本里,那个聪明女孩子写到她非常讨厌逼迫她输出观点语文老师。她希望自己人生是不被任何“意见”、任何“观点”要挟。因为,她根本不用像穷人样依靠贩卖那些蠢事来养家糊口,对文学和艺术看法理应收藏心中,而不必时时将之当作首饰变卖。她用英文写下这些话,如果混入什世界名著中,应该会在Kindle里被很多人画虚线标注。如果茹意不是当事人,她应该也会喜欢这段话。这件事令茹意非常受伤,甚至比盛明决定出国读博更让她感受到生活严酷。在深夜语音里,她却没有告诉盛明这切,她不好意思说,即使她知道盛明和她是差不多人,只是他们眼睛个向着上看,个向着下瞧,说不清楚哪种处境更痛苦、更孤独。她只对盛明说,她很难过,她不想再对学生投入真实感情。盛明还毫不知情地嘲笑她:“导师从来不会对任何学生投入真实感情。每次和她meeting,学费平均下来要花两万五千块钱。”茹意于是说:“好贵哦。好想当那样老师。”但茹意在那段时间,其实根本就不想再活下去。然而就连抑郁症这样事,恐怕也是有等级。她比不过伤害她那个孩子,可以病得那高级。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忙碌些,显得愚蠢些,庸俗些,因为这会让她暂时不去想学校里那些糟心事情。
茹意有个同事,现在成个创业网红,离职后全心全意做网络课程。当年她们还在个办公室时,同事常常抱怨学校糟糕心灵环境。“主要是心境……在中文系时候,以为有抑郁症。但工作以后,是真有抑郁症。”茹意懂她在说什,但她劝她不要给自己消极暗示。国际部老师应该具备这样自觉,尽管越来越娴熟于“金针度人”伟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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