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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恶真的平庸吗?暴民考古学(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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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人会作恶?这恐怕是思想史上最引人注目、最经久不息问题之。无数学术问题最后往往演变为学者们内部文字游戏,但是,“为什人会作恶”,确切地说,“为什人会在特定情境下变得邪恶”这个问题,却翻越学术高墙,成为令几乎所有人着迷大众话题。

人们试图理解:为什会发生卢旺达大屠杀、达尔富尔大屠杀、南京大屠杀这样惨剧?为什会有火刑或者凌迟,而所谓“群众”会去津津有味地围观这些酷刑?为什战争过后,胜利方会活埋几十万俘虏?为什会有奴隶制?为什ISIS会把砍头拍成录像,再放到网上去传播?等等。们之所以着迷这些话题,不仅仅是因为这些话题本身重量,而且是因为们知道,这样邪恶不是两个独裁者所能做到,往往需要密密麻麻普通人去参与。令人惊悚是,在另个时空里,这些普普通通人可能是邻居、亲友,甚至,可能是们自己。

“平庸之恶”

在所有关于人类邪恶历史事件中,最受研究者关注,恐怕是德国纳粹对600万犹太人屠杀。这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本身恐怖程度,而且是因为这件事发生在启蒙运动发生两百年之后,发生在诞生康德、黑格尔、贝多芬等伟大人物德国。们无法理解,为什在现代文明腹地,人会突然变成野兽?某种意义上,过去70多年,人类从未真正从对这邪恶震惊中恢复过来。

遍遍地从心理学、政治学、社会学、经济学等角度去解释这种荒诞邪恶,解释普通人为什会参与其中,但是解释完之后们又总是感到不满足,又不断去寻找新答案,似乎如果们真完成对它解释,这种理解本身也构成对受害者背叛。

在不断浮现各种理论中,有个理论抓住很多人心,更确切地说,是个概念——平庸之恶。大家可能知道,这是政治理论家汉娜·阿伦特发明概念,用来形容个叫作艾希曼纳粹党人。事实上,她写本书,书名就叫“艾希曼在耶路撒冷:份关于平庸报告”。或许,分析艾希曼这个人,能帮助们理解“为什人会作恶”这个问题,帮助们探测当下和那个潜在邪恶自之间距离。

谁是艾希曼?这是德国纳粹党中个中层*员,虽然职务不算很高,但是位置很关键——他负责整个帝国“犹太事务”,相当于“党卫军犹太事务办公室主任”。第三帝国早期犹太政策是强制驱逐,而不是屠杀,那时候艾希曼主要负责组织犹太人驱逐和财产没收,后来帝国政策转为所谓“最后方案”,也就是集中营毒气室杀戮方案,他就负责将欧洲各地犹太人登记、集中、运送到集中营去。

作为个反犹枢纽型人物,艾希曼可以说罪大恶极,理应作为战犯被审判。但是,“二战”之后,他神秘消失。直到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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