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口中念念有词,环绕而行,周身升腾起阵白雾。神灵附体,她端坐蒲团上,接受众人跪拜。拂尘拍打在王能好身上,想起遭受家人冷落,他埋头哭。黄纸燃尽,余灰四落,法事结束。换下道服,神婆点钱收下,临走时说,三天之内,不见好转,神鬼也没得办法。王能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三天,疼痛仍在持续。
新世纪后第个春节,王能好守在大门口,对前来拜年亲友们叫嚣着,王家没个好东西,都是该死。大家把他绑起来,扔进储存粮食偏房,饿两天。开春后,王能好听信各种民间偏方,上山抓土鳖子、蝎子,回来泡药酒。老二谈个对象,家里决定把村北宅子给老二,先让他结婚。王能好意见不重要,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就这过去。他和村里名叫小梁子侏儒成玩伴,在胡同口打牌,也喝酒。小梁子背着罗锅,不到米四,是个快六十孤寡老人。两个人在起最常做事是展望未来敬老院生活。再过几年,小梁子就能去养老院,管吃管住。王能好还要再熬十几年。小梁子说,你记得找。几年后,小梁子住进敬老院。有时,王能好经过,站在铁门外看到小梁子正围着花坛散步。王能好把他喊过来,递给他块热豆腐。后来,小梁子在冬天死于煤气中毒。
王能好病莫名其妙地好。病来得没有原因,去得也没有原因。他给自己找个原因,当知道别人关节疼时,他都会建议对方去吃土鳖子和蝎子,睁大眼睛,口气笃定地说,吃上几斤就没事。每当关节偶尔疼痛时,王能好肠子像被人把抓住,抽出身体。他想起那暗无天日两年多,怕病又复发。疾病让王能好生活在恐惧中,也教会他钱在自己手上最放心,这世界上没有人靠得住,亲人也不行。
今天早上,王能好醒来,两只肩膀露在外面,风从床头上方后窗吹进来,他往被子里缩下,拽紧被角。风声呼啸,降温。他试着翻身,两只肩膀隐隐作痛,双手交叉放在肩头,脑海迅速过遍生病时那些年经历,有些过于感伤,就忍着不去想。大概是南方阴冷潮湿天气让旧疾复发,他打消再去南方念头。在阴郁情绪中,王能好起床穿好衣服,推开门,不到五点,南墙那棵泡桐树在风中摇晃,树叶落满天井。昨夜下过场雨,天井里切比往日暗淡些,雨水汇集处,在灯光下闪烁着斑点。
清晨第缕阳光照耀着省道,无数水洼映着红光,宛如火焰。王能好被眼前景象惊到,呼吸着空气中清冽味道,心情畅然。自来水厂对面包子店,蒸笼替换间团白气腾空而起。王能好排队等包子,脑海中闪现,十月份在热电厂打杂,管道破裂升腾起热气。他要五个牛肉、五个三鲜,去里面找座。时间还早,人不多。墙角桌子上有个铝合金铁桶,上面贴着白纸——粥免费。王能好端着粥落座,抬眼看到对面老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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