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嘴角被他抿成条写满惆怅线,想到戴岚那天晚上给自己讲他家里事,宋意便觉得心口像是被把密密麻麻盐反复腌制样,痛得发咸,咸得泛苦。
他摇摇头,情绪特别冷淡地说道:“你看,你自己说时候都发现,他只是看着开心罢。”
“你跟他这多年,仔细想想,能回忆起个他真正开心时候吗?”
蒋新明没说话。不用回答,答案彼此都心知肚明,宋意刚说也不是个疑问句。
即便是在戴岚没生病那几年,他也常是郁郁寡欢,就好像忧郁是他与生俱来种气质,即便他能够在学术领域大放异彩,耀眼到整个社会学界都会记住他名字,但他仍然如同个寂寞旁观者,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他所期待关联。
手,能够抓住依旧只是虚无缥缈回忆。
“不用担心这个,面对病人他心里有杆秤,知道什话能说,什话不能说。跟小孩子打交道挺难,但在青少年情绪障碍这个领域,闻越有他自己风格,也直很招小朋友喜欢。”
“是,知道,但是……”蒋新明表情有点复杂,空闲那只手直搓着自己胳膊上绷带,直到绷带末端丝线被她搓得越来越散。
但闻越这种行为无异于愚公移山,既为难自己,还做着杯水车薪且费力不讨好事。
没人懂他也没人理解他,甚至因为过往那些个人经历,他职业生涯也基本走到头,再没有往上升可能,何必呢?
蒋新明心里乱乱,想起最近段时间学生们在私底下议论,想起戴岚最近忙着项目,想起几年前,在她刚入学没多久时候,便问过戴岚个问题——
“老师,你觉得死亡是什呢?”
彼时,戴岚像想到件特别有趣事样,他看起来笑得很开心,可说出话却是:“死亡是吗?用福柯话来回答你吧——觉得与独无二快乐永远无
蒋新明叹口气,没等宋意走过去安慰她,就先摆摆手,又恢复副笑脸,再抬头时,眼底原本疲惫和空虚也淡几层:“算,不说他。小叔,老师病定会好起来,对不对?”
“不知道。”
宋意能够看得出来,在蒋新明心底,直有份从未被命名希望燃烧着,这份希望也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她身边每个人。
希望力量很强大,足以抵抗任何不可抗力客观事实,甚至可以抵抗生与死,但宋意还是选择摇头。因为希望这份力量,既可以很治愈,也可以很伤人。宋意即便是在心里有把握,但他依旧不喜欢做出承诺,这不仅是他职业习惯,也是他个人习惯。
蒋新明有点不甘心,手上绷带被她口气拽下半截,她想竭力地替戴岚辩解,就好像只要自己辩解成功,戴岚病就会好样:“可感觉老师现在状态好多,话变得比以前多,看着也开心,也愿意像生病前那样开几句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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