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是如何对待你?你待遇太差!怒火中烧,蛙。你应该骄傲而清洁地向世界展示——你会呼吸皮、你屁股上疤、你拉不完卵、你脑仁——你应该配备专门食谱、饲养员、大夫、恒温恒湿玻璃大屋、你最爱大树——打赌是砂梭,尽管你从未见过杪楞——应该有支武装探险队,常年派在外面,掀翻世界,为你搜寻采集配偶、亲戚,搜寻采集任何种使你不再孤独生命。丑八怪,你会死,你亦会不朽,因为们防腐技术离完美更近,你陵墓同时也是你天堂只会比这儿更好,酒椰、砂楞、软树蕨、那些南十字星抚养大得能吃人陆生蕨,他们总会替你搞来,你会趴在棵砂楞上,你会抱着它就像你尚未出现好丈夫抱着你,大极乐鸟和棕颈犀鸟在你凸眼边飞翔,圆鼻巨蜥从你屁眼下方假池塘出水上岸,切都布置得宁静致远,至永远,百年后,们后代将隔着玻璃欣赏你,那时已经走得很远,血肉已成原子,汇入自然永恒循环,无法预知那会儿行到哪站,是在顶竹苏多孔裙罩上迷路,还是冲淡成云絮汤流向深谷,不知道,但知道你——你还在那儿,在玻璃后面,即便世间血肉纷纷消溶成彩虹成雾成霜成风,即便砖石倾覆星移斗转天地变色,你仍在玻璃后面,你头顶是静止树叶、无害光线、通风口、无冗余钢架和伟大博物馆永不陷落穹顶,们后代将隔着玻璃念诵黄铜标牌上你学名——也在那名字里,与你同在,和你和你祖先名字紧紧相嵌、咬合成不朽链条。那才是。本该——“
他像是噎住。他毫无预兆地起立。"拼老命活下去吧畜生,”他庄严地抚平头发,“晚安。”
走到门边时叫住他。他回头,面如云石。
“老鲍,是标本师老鲍吗?”
“不是。”他简单地答。他走出去,走远。
照豆皮亚弟讲法,那日上午,他照例步行去板樟堂前地采买。刚过议事亭就听到大炮台山方向传来轰鸣,好似山基慢慢崩——那是六点正,因为支粮庙小子正好走出来敲钟。豆皮亚弟眼睛从吊钟移向街面同时,揭食,乞食,个个撞邪,丢下摊档、粥碗、乞儿碗、手头架修,踮脚伸头,迷迷懵懵向大炮台街涌去。
豆皮亚弟自然也在其中。到连安巷口,遭遇咸虾巷吐入人潮,完全塞死。五颜六色人头大水发起来,每个头都问着“怎”“发生何事”,所有头撞邪、迷迷懵懵。轰鸣声从北边浪浪盖来,像风飓挤过羊肠细道,像巨人吹空心苇秆,前所未闻,万分怪异。烧剩块残壁三巴堂立在西侧。现时人家不再叫它“堂”,改叫“牌坊”。颗颗心被怪声摄住,摇,心跳和碎语加人怪声,使它发绵发厚、发狰发狞:它总体远在山背后,但它又长又软前爪绕着山脚包过来!眼下不存在比怪声更重要事。怪声摄住各人心魂,摄住澳门心魂。豆皮亚弟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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