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扒喽,洗手池子里泡到,都吐脏,内裤还给你留着。你要愿意,扒也行。
给衣服,要回家。
急什,给你你也穿不。浅头发姑娘走过来,笑吟吟,拨弄下。
罗胖子呢?你们叫罗胖子来。手机,手机给。手打开,在空中捞两下。
手机上有亦梅八个未接来
个老师合计,这孩儿不笨,可惜,天生不是画画材料,劝他另择专业吧。于是他辗转考进国立江苏大学,也就是后来国立中央大学,改修文学,辅修日语和拉丁文。
画画没有绝对真理,画得不准确,不准确得妙趣横生,苏州美专有个老师挺喜欢画,但是他不敢讲。你知道吗,闵生,美国有个画家,坐在疾驰汽车上,让司机把车子开得飞快,他在车上速写。线条完全是失控,视觉里所有东西都在流动,包括他手,他试图控制,但最后总是会屈服于偶然性。
他放下端住酒杯手,模拟个捏铅笔动作,大拇指和食指捉住,笔尖竖着,在空气中摩擦,青筋,bao起来,剧烈抖动:“屈服于偶然性”。
回来有整整半年都是各种接风洗尘局,好像身上有多厚尘埃等着涤荡似。在国外这些年,和亦梅过成离群索居隐士,是性格使然,也是生活方式。回到“中国速度”时区,像两尊刚刚刨出坑出土文物,需要洗再洗。
那天亦梅不在,接风已经接到第二轮。第轮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出席,伉俪双双,像礼节性国事访问,互相厮认,等到第二次,就剩下纯爷们,避开女眷喝杯私房酒。们都喝不少,在芜城最好餐厅,当天负责做东罗胖子也是发小。小时候个头就矮,但是被人揍定找回来,踢足球时候,像火车头样带球往前冲,没人敢和他撞。现在越发往横里长,蓄胡子,长出几分威严。扬扬下巴,他司机就扛上来箱设拉子。又扬扬下巴,冰上,先醒醒。晓得你现在是洋舌头,不敢在外头乱买酒给你喝,这是去年在法国收购酒庄,好不好,是个地道,你给鉴定下?笑,你高看,哪里懂,在德国,两杯啤酒就把放倒。
喝。能喝不能喝都得喝。们桌人,横三竖四,怎把箱酒喝空也不知道,满桌子稀罕菜里只记住道:油炸知。个人对着那满满盘虫子嘿嘿嘿傻乐半天:原来是你?你这不体面东西,还涨身价。
喝完东倒西歪想回家,大伙儿又说去洗澡。说,洗不动,喝成这样,热水泡,晕、晕在池子里。罗胖子眼珠子转转,有道理,要不咱们去天上人间吧,带闵生开开眼。
醒来时已经在房间里,身边个头发染成金黄色姑娘,再看,吓!是两个!长得模样,穿得也模样。大骇,从床上翻身坐起,引得她们格格阵娇笑。
放心,又没得强*你。其中个头发颜色深点姑娘说。
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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