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你也不很清楚!正经问你,你倒不说。知道你们账房间里那伙人全是‘好事不惹眼,坏事直关心’!厂里有吃醋争风那样事,你们耳朵就会通灵!听说这件事是屠维岳理亏,是他自己先做得不正,可是不是?”
莫干丞眼睛睁大发怔。他时决不定,还是顺着吴荪甫口气说好呢,还是告诉真情。最后他决定告诉真情,他知道屠维岳现在还很得吴荪甫信任。
“三先生!那实在是曾家二少爷忒胡闹些。——”
吴荪甫点头微笑。莫干丞胆大些,就又接着说下去:
“二号管车王金贞亲眼看见这回事。屠先生没有漏过半个字,都是王金贞告诉。昨天晚上,屠先生派王金贞找
样。三先生把权柄交给,那也不过是奉行三先生吩咐!”
屠维岳异常冷静地慢慢地说,心里却打个结。他很大方地呵呵腰,就走出去。
接着吴荪甫就传见莫干丞。这老头儿进来时候,腿有点儿发抖,吴荪甫眼看见就不高兴。他故意不看这可怜相老头儿,也没说话,只旋起眼睛瞧那边玻璃窗上闪闪花白光影。他心里在忖度:难道那小伙子屠维岳当真不晓得管理部这方面很有些人不满意他今天措置?不!他定晓得。可是他为什不肯说呢?怕丢脸?好胜!这个年青人是好胜。且看他今天办怎样!——吴荪甫忽然烦躁起来,用劲地摇摇头,就转眼看着莫干丞,严厉地说道:
“干丞!你是有把年纪。他们小伙子闹意见,你应该从中解劝解劝才是!”
“三先生——”
个姓朱女工来问她女工里头哪几个跟**党有来往,——就是在这间房里问,王金贞也在场。后来那姓朱女工出去,到茧子间旁边,就被曾家二少爷拦住胡调。那时候有雷有雨,们都没听得。可是屠先生和王金贞却撞见。就是这回事。”
吴荪甫皱着眉头不作声,心里是看得雪亮。他知道吴为成报告完全是面之词。他猛然想起把曾家驹,马景山两个亲戚,吴为成个本家,放在厂里,不很妥当;将来噜嗦多着呢!
“哦!干丞,你去关照他们。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
吴荪甫说着,就摆摆手,叫
“哎!你慢点开口。你总知道,不喜欢人家在耳朵边说这个,说那个。自有主意,不要听人家闲话!谁有本事,都在眼睛里;到面前来夸口,是白说!你明白?你去告诉他们!”
“是,是!”
“还听说曾老二和屠维岳为个女工吃醋争风,昨天晚上在厂里闹点笑话,有没有这件事?”
“那,那!——也不很清楚。”
莫干丞慌慌张张回答,他那脸上神气非常可笑。实在他很明白这件事,可是刚才给吴荪甫那番堂而皇之话语当头罩,就不敢多嘴。这个情形,却瞒不过吴荪甫眼睛。他忍不住笑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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