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卡夫卡、贝克特、博尔赫斯也许是这方面代表人物,而存在主义、现实主义和“高大全主义”则无疑也是观念产物、主题先行产物,它们可以说是随着观念和先行主题走向极端,即自觉地使文学与其他上层建筑联姻(至少消解哲学和文学、政治和文学界限)。从某种意义上说,二十世纪批评繁荣和各种“后”宏大理论自话自说顺应这种潮流。另方面,技巧被提到至高无上位置。从乔伊斯《尤利西斯》到科塔萨尔《跳房子》,西方小说基本上把可能技巧玩个遍。俄国形式主义、美国新批评、法国叙事学和铺天盖地符号学与其说是应运而生,毋宁说是推波助澜(高行健《现代小说技巧初探》定程度上反映二十世纪上半叶西方小说形式主义倾向)。于是,热衷于观念几乎把小说变成玄学。借袁可嘉先生话说,那便是(现代派)片面深刻性和深刻片面性。玩弄技巧则拼命地炫技,几乎把小说变成江湖艺人把势。于是,人们对情节讳莫如深,仿佛小说关键只不过是观念和形式“新”、“奇”、“怪”。然而,古人不是这样。中国小说起源是轻松自如故事情节(或谓“稗官野史”),而事实上《左传》及《左传》以降诸多史书也是中国小说策源地(是谓“文史家”)。其中如《郑伯克段于鄢》、《曹刿论战》、《触龙说赵太后》、《蔺相如完璧归赵》以及《伯夷列传》、《管晏列传》、《屈原列传》等众多美妙段子,其实都可以视作最初小说,具有小说基本因子:故事情节。诚然,由于道统对小说轻忽,中国小说及小说史研究起步甚晚。如鲁迅所言,中国之小说自来无史;有之,则先见于外国人所作之中国文学史中(且必得到二十世纪),而后中国人所作者中亦有之,然其量皆不及全书之什,故于小说仍不详。
在西方,虽然真正意义上小说及小说史研究也是后来事,但古希腊人对“类小说”重视早在亚里士多德时期便已然露出端倪。比如亚里士多德对文学(史诗、悲剧)态度,其实已经体现古希腊人对小说(情节)重视。亚里士多德视情节为文学首要问题,认为它是切悲剧根本和“灵魂”。他还说“情节是悲剧目,而目是切事物中最重要”。因此,《诗学》中差不多三分之章节是有关情节。在悲剧六大要素中,情节列第位,依次是性格、语言、思想、场景和唱词。当然,情节和故事原是不同,情节或可说是经过艺术加工故事,但绝对不是脱离故事观念和技巧。过去文学原理大都拿国王和王后例子来说明故事和情节关系,称“国王死,两年后王后也死”是故事,而“国王死,深爱着他王后便无法独自存活在这个世上,于是郁郁寡欢,最终成疾而终”则是情节。这就是说,情节是有血有肉故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