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看看恰克铺位,床已经重新铺过,床单和毯子塞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前两个晚上有人睡过。
泰迪外套、衬衫、领带、裤子都已洗好并送回来,挂在衣橱里,外面套着塑料袋。他换下杂工衣服,把制服穿上,此时特雷仍翻着光滑杂志页。“执法官,你今天晚上过得怎样?”他问。
“还不错。”
“那很好啊,很好。”
泰迪注意到特雷根本不看他眼,目光紧盯着那本杂志,反反复复翻着那几页。泰迪把口袋里东西换过来,把利蒂斯入院初诊表和自己笔记本放在外套暗袋里。他坐在恰克床铺上——就在特雷床铺对面,打好领带,系好鞋带,然后默默坐在那
考利双臂交叉放在胸前。
“所以,”泰迪说,“鲍勃是精神病患者。”
考利站着,身体后倾,微笑呈现在他脸上。
泰迪也向他投以同样微笑。
他们就这样站阵子,晚风拂过围墙上方树林,树叶发出轻柔沙沙声。
泰迪说:“慢着……”他发现考利靠得更近,正仰头凝视着他。他闭嘴不语,夏夜气息让他感觉眼皮沉重。
考利说:“再跟说遍有关你搭档事。”
考利好奇眼神是泰迪见过最冷酷事物,里面充满智慧和探寻之意,同时又万分冷漠。那是综艺秀中捧哏角色眼神,假装不知道对方会在何时抛出妙语。
而泰迪就是面对着斯坦奥利弗,是身着宽松背带裤,用木桶充当裤子小丑,是最后个领会笑点人。
“执法官?”考利又朝前迈小步,仿佛轻手轻脚地去抓只蝴蝶。
“你知道,”考利说,低头用脚尖踢着草皮,“在这里建立些有价值东西。但有价值东西在它所处时代往往遭到误解。每个人想要只是立竿见影特效药。们已经厌倦恐惧,厌倦悲伤,厌倦被某种情绪压倒感觉,厌倦总是感到厌倦。们想要重回旧日时光,可们甚至已经不记得那些时日。而且矛盾是,们还急于全速冲向未来。耐心和自制成为前行过程中第批伤员。这不是什新鲜事,完全不是。事情向来都是这样。”考利抬起头,“正如有这多有权势朋友,也有同样多有权势仇敌。那些人想夺走建立东西,可不能未做抗争就轻易放弃。明白吗?”
泰迪说:“哦,明白,医生。”
“很好,”考利放下交叉在胸前手臂,“那你那位搭档……”
泰迪说:“什搭档?”
泰迪回到房间时,特雷·华盛顿正躺在床上看本《生活》过期刊。
如果泰迪表示抗议,如果他要求知道恰克下落,如果他争辩说确实有过恰克这个人,那就让他们有机可乘。
泰迪迎上考利目光,看到他眼中笑意。
“精神病患者都否认自己神经错乱。”泰迪说。
考利再向前迈出步。“你说什?”
“鲍勃否认自己神经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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