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烬目光回来,他思绪很快,即刻把林归喊过来,“让人去看看桐柏山情况,山崩不是小事,看看是否有什伤亡,好在桐柏山并非有什人住地方,矿山人……”
白烬凝重地想:“应该不在里面。”
林归快速地领命去,白烬又看向远方。
昨夜大雨过后,淮水水位上涨许多,江水仿佛也在怒号,卷着泥沙浩浩汤汤地汹涌奔腾。
其实白烬前世时也曾历经桐柏山塌事实,却不是如今,那时孟凛已然不在人世,那山崩背后鲜血淋漓虽震惊朝野,却只能由着当时掌权人写进史书,不过区区几行字眼,便埋葬数百条性命,其后金矿受益者却稳稳坐着,不复追查。
晦时,乃是用炸药炸塌山块,昨日还下大雨……开多年桐柏山早已是刀痕满身,便是因为这些转眼倾覆吗?
周琮愣会儿,脸上竟露出痴傻笑容,他仰天笑几声,便站起来要跑,腿却是软,只好手脚并用地快步爬着,他也不知道为什要跑,跑也怕是跑不脱,事情败露,他该是终究难逃死。
白烬使个眼色,群将士便拔刀过去把周琮团团围住,雪亮长刀刺眼,周琮像个待宰羔羊。
周琮呆愣愣地爬几步便停下,他好像是神志不大清明,先是低头胡乱哭几声,又突然笑起来,他挽起那依然湿漉漉官袍长袖,文人风骨已不在,他抹把脸,那脸上便出现恶狠狠狞笑,他朝着白烬大喊:“是——周琮!”
“是贪图名利富贵,是鱼肉乡里欺诈百姓,私开桐柏山所得金银,皆入人口袋,是千古罪人,……”
白烬受命去治理淮水,那时乃是夏日,淮北下场多年未有大雨,天仿佛被捅窟窿,雨下几日,整个空谷般桐柏山,竟然灌满江水,而桐柏山里挖矿矿工几百人,竟是被活活淹死在山谷之中。
他临水之际,看到淮水上飘着浮尸,连日打捞,竟是三日不绝。
可就是这样惨烈死法,也没能将那金矿背后齐恂拉下马来,太子殿下尘不染,独坐高台,便有人前仆后继地愿意为他担诛尽九族罪名。
好在今日桐柏山半边塌陷,与上世不同,出童子启事情,周琮和童慎怕是不敢再把人放在桐柏山里,白烬总不过只是搜山无果,
周琮仿佛有些失声哽咽,“……愧对于天地,愧对于……君上。”
“啊——”周琮仰天咆哮声,他眼神厉,仿佛是积聚全身力气,对着凛凛长刀骤然撞去。
白烬声“拦住他”已然迟,鲜血如注,巡抚周琮头撞在刀上,殷红雪从刀上滑下,滴在昨夜还未干水洼里,红得触目惊心。
周琮沉沉声倒在地上,咽最后口气。
白烬拧眉无声叹口气,他目光往高处看眼,孟凛还在高楼之上,他也看着周琮,他只单单看着,半点喜怒哀乐都没有,正是看着个死物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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