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鲛人见他走进这里,皆神情恐惧,拼命向水池深处躲去。
可那水池不过两尺来深,堪堪可供他们容身,更是览无遗,又能躲到哪里去。池中水不知多久没有更换过,发黄浑浊,散发出臭气。
那些鲛人却是想要躲藏,就越是拖动锁链,发出叮叮当当声音,脏水四溅,流得满地都是。
谢苏走近个牢房,脚下不知踩到什,嘎吱声。
他移开脚,提灯照,发现自己踩到是半截鱼骨,被啃得干干净净。栏杆缝隙之间,到处都是这样腥臭鱼骨,还有凌乱鸡毛和鸡骨头。
谢苏压住气息,走下最后层台阶,提灯照,神色微微变。
漆黑之中,无数双恐惧眸子,被他手中灯盏映亮。
他所在之处,竟是座巨大地牢。
左右两边全是牢房,根根栏杆均是生铁打造,坚硬无比,上面不知涂过什,在这湿气深重地方竟也不生锈。
牢房之间以木盏托着几颗明珠,被谢苏手中灯盏辉映,散出柔和光芒,照亮牢房中囚犯。
那个“温缇”未必是温缇本人,而如果真是她,也只能说明,幕后那个人布局之高超,恰如下棋之时,落子步,已经在心中推演出其后百步。
甚至可能不是从丛靖雪中毒,他们进入宝云坊开始,而是从进入金陵城时候,他们就已经入局。
可是真落到棋盘之上时候,个小卒子是按部就班、用过即弃,还是冲锋陷阵,走出那将军步,有时就由不得那个下棋人来操控。
谢苏于下棋道上直不很精通,可是既已入局,他势必要走条自己棋路出来。
既来之则安之,若是明无应此刻跟他易位而处,恐怕也是样想法。
那牢房里鲛人见他靠近,眸中恐惧之色更深,面色苍白,戒备已极。
谢苏目光下移,见那鲛人鱼尾鳞片黯淡无光,上面左条右条全是零碎伤痕,她与人无异上半身上也有无
那些囚犯不分男女,均是上身赤裸,下身却是长长鱼尾,无法站立,只能躺在地上浅浅水池之中。
这里关着全部都是鲛人。
鲛人天生容貌殊丽,可谢苏站在这里,只觉得恶心欲呕。
每个鲛人鱼尾之上,都有铜环穿透血肉,扣在尾骨之上,铜环上系着手腕粗铁链,另端钉死在墙上。
那铜环穿骨而出,伤处化脓腐烂,却透出谢苏方才闻到那股甜腻异香。
谢苏拨动白玉玲铛,并不是觉得此地诡谲危险,已经到自己无法应对地步,而是意在让明无应知道,他这边生出些变故,这醉月楼花团锦簇之下,正有迷局要请他们进来。
走廊尽头是处黑漆漆洞口,里面传来水声,那股甜腻异香不淡反浓,却压不住飘溢而来水腥气。
和血腥味。
谢苏从墙上取下直灯盏,进入洞口,沿台阶而下。
此处寒冷湿润,连墙壁上都有潮湿水汽,台阶开凿得十分平整,只是越往下,腥气和香味就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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