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镜花水月偏偏就是从真实之中生出虚幻,虚幻之中又复现真实,二者水乳交融,又绝对不会混淆。
或是因为有过自己身在聚魂灯中,又见聚魂灯景象,谢苏瞬间悟,答道:“镜花水月
他也度怀疑,天门阵中那些灰色影子就是古往今来所有死于天门阵中修士。
天门阵难以越过,世间修士飞升之愿却更加强烈,所以无数修士前赴后继,九死不悔。
天门阵既是天道试炼,再严苛也是自然。
可明无应所说死无葬身之地并不是天门阵,而是天门阵之后通向白玉京。
瞬间无数思绪划过谢苏心头。
世人只知道明无应过天门而不入,蓬莱秘境由此为他打开,却不知道他为何要这做。
只因在天下所有修士心中,过天门就是最为至高无上目标。
锻体淬魂,精进修为,日复日地苦修下去,就是为以此身证得大道,最终得以飞升。
可谢苏知道,明无应非但没有选择踏上云桥,还剑毁去半个天门阵,又在阵中留下半法力与残阵周旋,亦在漫长时间里毁去无数陨落世间各地天门阵碎片。
他毁天门阵是势在必得。
过天门者可飞升成神,古来有之。
所有得以越过天门飞升修士,他们名字都在世间广为传颂。
且不说天下各地明光祠中,供奉着所有过得天门大能修士之神像,就连学宫也有诸多记载。
除去些难以考证其出身隐世高人,那些飞升者姓名、师门皆有详尽记载,传承可考。
连昆仑紫霄峰上都竖立许多石碑,皆是为那些出身昆仑而最终得以过天门飞升修士所建造。每座石碑上都镌刻他们生平功绩。
“师尊是如何知道?”
明无应却打量着他们此时身处镜花水月境,不答反问:“你觉得们此刻是在哪里?”
谢苏微微蹙眉,已经从明无应话中听出端倪。
镜花水月看似是在实境之上叠加个虚境,但此境落成,却并非虚幻。
他少年时候用不好这个术法,是因为虚实对他而言是不可流动死物。
谢苏心中早有类似猜测,终于在明无应口中得到证实,其实并没有太多惊讶。
他对明无应笃信,远胜于那虚无缥缈天道。
谢苏问道:“天门阵之后究竟通向哪里?”
明无应散漫笑:“死无葬身之地。”
天门阵中凶悍戾气加诸己身是何滋味,没有人比谢苏更清楚。
这要如何作假?
旦有修士过得天门,白玉京便会为他打开,更有云桥接引,天地之间异象不绝如缕,都会被世间修士记录下来。
那白玉京琼楼玉宇,横跨长空万里云桥,又要如何作得假?
明无应淡淡道:“仙京不假,云桥也不假。通过天门阵后,确可以离开此世,也即世人口中飞升。但谁说云桥之后那个世界,就是世人所以为琼楼玉宇,神霄绛阙?”
他说到最后,语气中微微带些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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