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开口，齐流木才回过神来。原来他已经这样痴痴出神
半天。
他摇摇头，
步步上前，终于鼓足勇气，伸手摸上那血迹斑斑
皮毛。
触手湿润、温热。他摸下又下，终于忍不住开口。
“对不起……”
他不知是说给穷奇听，还是给陈山、吴翎，给决意跟随自己却牺牲同伴们，又或是喃喃自语。
“你是真正圣人不成？”她极力作出轻松样子，笑道，“可别在吴翎面前说这些，他会气疯。”
齐流木点点头。
忽然，外面探风人跑过来：“回来回来！穷……”他别扭改口，“李团结同志飞回来！”
齐流木下子站起来，飞快跑出去。
灰蒙蒙天空中，只庞大野兽盘旋着落下，爪子没落地之前，血已经滴滴答答淌下来，被翅膀风吹拂起来，好像下起场血雨。
之前更压抑，更难熬。
怀疑种子已经种下，不安定气氛弥漫在人群中间。
齐流木抬起头，就对上道毒蛇样阴冷视线，阿空抱着膝盖，眼神像刀子样扎在他身上，不知道在想什
。见他看过来，就立刻移开。
白锦瑟悄悄道：“别理她。她就是看今天李团结不在，才敢在这撒野。你看他在时候，这女人放过个屁没有？就会挑软柿子捏。”
她迟疑下：“吴翎话，你也别在意，他不是真怨你。他从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人，他就是太难受，所以……”
李团结垂眸看看他，金色睫毛遮挡住凶恶兽瞳，看起来竟有几分温柔。他没有说话，只把巨大兽头贴贴齐流木脸。
齐流木被血糊满脸。
他擦擦眼睛，面前凶兽浑身浴血，金色花纹被黑红色鲜血冲刷遍又遍，几乎看不出来。厚实皮毛被咬斑驳脱落，大片血肉被撕扯下来，以腹部最为严重，即使是战斗，饕餮也只挑最好肉吃，再深点，美味肠肚就会哗啦啦流出来，供他饱餐顿。
他浑身都散发着腥臭气息，不再漂亮，也不再威风。此时穷奇，和形如厉鬼恶煞饕餮没什不同。
只有那双金色眼睛，还是如既往邪佞明亮。
“怎这样看着
？”
“明白。”齐流木道。
“因为愤怒，才会口不择言。因为绝望，才会自欺欺人。因为无助，才会想要伤害他人。人本性并非如此，只是太容易走上歪路。他们……都是可怜人。”
白锦瑟没想到他还会说出这样番话来。
人心都是肉长，被小心翼翼捧着，也会感到温暖，付出有回报，也会欣喜若狂，刀子扎进去，也会流血，也会受伤。她不是没有心灰意冷感觉。
齐流木话，她其实是不认同，但也是有些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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