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为二人亲如兄弟,生死之交,开口闭口总以哥哥自称,默契无两。
直至今日……,bao雨冲垮堤坝,真相如洪流席卷而来。
“等老三醒,非得要狠狠地揍他顿,这大事,他怎敢瞒这多年。”袁钊狠狠地瞪沈玥眼,“做哥哥教训弟弟,陛下最好别拦着,你现如今还没过门呢,家务事少管。”
沈玥:“……”
他还未来得及说话,袁大将军那颇具分量砍刀便哐啷声扔过来,砸在床边,袁钊把抹掉脸上染着血水。
他太解萧亦然,或许比沈玥默契还要更深几分,也正如萧亦然解他那样——若是五年前,又或是就在日前,他得知这种阴毒存在,势必要拎着刀杀个鲜血横流,天翻地覆。
袁钊良久沉默着,久久无言。
人在得知真相后,似乎过往忽视切细节都变得异常清晰起来。
他猛地回想起这几年里,那些个被他忽略时候——三年前某个清晨,萧亦然着人打杆支架,将他二哥银枪高悬堂上,搁置不用。
那时萧亦然擦着枪眼底尽是落寞,他却没明白这背后意思,还大咧咧地拉他去喝酒。
沈玥抬起血丝通红双眼,眼底恍如沉寂湾深潭。
“此毒名为蚀骨散,是五年前朕年方十四之时,太后为保朕之王位,与黎氏联手买通宫人,趁仲父陪侍在宫中之时对他下此阴毒。此后仲父独自扛过这五年来每月余次毒发,并瞒过所有人。
蚀骨毒随气血游走,毒发之时若不再次服毒压制,则毒发之力会耗空体内气血,使其七日血虚力竭。故而这五年来,仲父直都在以毒制毒,也因此而元气大伤。
朕不知大将军是否有所察觉,近年来,仲父几乎已经不再身负重甲,也鲜少还会用那杆长|枪……
非是不想,而是不能。”
,bao雨仍在瓢泼似下,大将军再抬起眼神里已现刀剑。
“老三账先欠着,请陛下移驾,先来算算们旧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萧亦然不再和他比武,二人从入编,同在个小旗时候就直较着劲,从不知什时候就悄无声息地散。
秋狝时萧亦然被棕熊掌掏穿左肩,几乎去半条命,他还纳闷儿,几次盯着萧亦然问你这身子骨怎如此之脆。
萧亦然也只是无奈地看他眼,并不反驳。
甚至于就在昨夜,沈玥劈手抢走萧亦然眼前酒杯,不许他饮酒。
他也只以为是这小陛下在和自己赌气闹着玩儿,却并没想到萧亦然身体已经被这毒摧残至此,是当真不能再和他起喝大酒,醉卧沙场。
沈玥说完这话也沉默,心里像被三九寒冰猛地扎下。
袁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五年。
若非今日恰好被他撞见萧亦然毒发,他当真就直都被蒙在鼓里,无所知。
方才怒火都留在水上,袁钊此刻心底虽五味杂陈,却也实在是半点都撒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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