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没玩过那些个花样,但却对此刻手腕上新旧交叠疼十分敏感,疼痛中隐约带点和他仲父同甘共苦意思。
他欣然受之。
“说起来……这是眼见仲父第三次毒发。”沈玥声音低低地说,“第次是去年中秋国宴之上,大将军是否也以为那夜是朕强留仲父,实则是那夜他饮下酒中有毒,朕彼时尚对仲父身中剧毒毫不知情。若非是朕国宴敬酒,想必当时那杯毒酒,仲父也根本就不会饮。”
“约莫个月后,便是秋狝。初到南海子之时,朕借着有人作乱为由,非要赖着宿在他帐子里。那夜,仲父再次毒发。朕再三叮嘱他好生休养,次日他还是惦念着朕不精骑射,怕朕在开围时遭人为难笑话,强撑着去猎场。”
“秋狝之中,仲父为救朕,被棕熊所伤,失血过多险些不治,也因此那次毒发分外凶险,几乎是踩在鬼门关上。王府当时阖府封门,朕亦不得入内,朕夜夜等在王府之外,直到几日后仲父撑过毒发,府门方开。”
连绵不断地扎下来。
袁钊手长|枪,手拎着砍刀,就那声不吭地跟在边上,冷眼瞧着御医诊治,将方才还勇闯火海武扬王生生扎成个刺猬。
他周身火冒得比河面都高,瞧得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唯恐这位杀气腾腾袁大将军当场发难,再杀个血流成河。
“陛下……”御医小心翼翼地避开袁钊目光,低声对着沈玥说道,“这人身乃是血肉作,此毒随气血游走,虽说抑制气血可以间接地抑制毒发、削弱毒性,但到底是药三分毒……况且武扬王这身旧疾新伤,若是长时间气血不通,也难免……”
“难免也会顾此失彼,伤元气,是吗?”沈玥勉强定下心神,“朕知道,那药便先暂且停,好生将养些时日。”
“后来,朕估算时日,仲父大约是在江北还熬过次毒发,后又强撑着病体打理战场,昼夜不歇地赶回中州驰援,在祈天殿前救下当时已被太后逼入死局朕。此后,朕直着御医和老姜叔调理仲父身体,日不落,直至如今。”
……
袁钊抱着刀,言不发地听着。
沈玥靠在床边,双臂将人环进怀里,默默地守着。
他仲父向来如此,如此沉默地忍受着所有痛楚,就连崩溃也是悄无声息且沉默,决然不会如旁人那般撕扯嚎啕,哪怕他此刻正鲜血淋漓,痛楚难当。
萧亦然声不吭地忍着,只是下意识地握着沈玥手,沈玥双手几乎要被他捏出淤青,手腕抬起,宽大袍袖下露出两道蜿蜒狰狞刀伤。
沈玥双手被他仲父捏得生疼,在绵长疼痛里悄然吸口凉气。
先前他混迹红楼结识这个年纪中州子弟,私下里都喜欢玩些折腾自己寻求乐子玩意儿,疼痛于这些个没经历过生死,没挨过伤病年轻人而言,如同种堪比烈酒兴奋剂,能让人在皮肤灼热和火辣辣刺痛过后,释放出种另类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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