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非彼时,如今翠羽可不是当初那个在王府里,被众家将手下没轻没重薅掉毛秃山鸡,姜家小少爷照看精细,养出几分万中无九环极品蓝靛颏应有气性,嘴上莺啼婉转地抗议着反驳,扭头就照着天子金尊玉贵手指头来口。
沈玥吃痛,垂头看着自己手指,指尖红得滴血,翠羽恰好啄在他伤处——他昨夜趁他仲父睡下后偷偷半夜爬起来,以指尖血卜六爻卦。
《易经》属五经之,他师从庄学海承袭儒家正统之教,自然也略通易礼,子不语怪力乱神,过往沈玥行事之前多半只靠自己筹谋推演,筹算落地时起卦问卜却还是头次。
沈玥心里惴惴地睡不踏实,不问吉凶,但问可行与否,真问以后瞧着卦象不允又不肯信,卦不成,便接连起三卦。
离火在下,三卦相,卦相如。
在即,正是要用得着船时候。此番大西洲大造战船,姜淼权衡之下,仍选择留在中州以打理六坊庶务为由半为人质,姜帆孤身带着浪里淘沙仅剩位风雨堂长老远归大西。
姜帆几经变故已初见风骨,镇定地拜别长姐,妥善安置学子上船,恭敬地向沈玥拜别行礼,送还那只娇贵翠羽。
这只沈玥送出去时已经半秃鸟儿,几经易主,不仅长回身靓丽羽毛,声音婉转清啼,更甚以往。
“这是北方鸟儿,大西潮湿多风雨,怕是要养不活。”姜帆不舍地看眼,“阿姐素日里忙很,没有时间照看翠羽,送还给皇帝哥哥,要记得多多写信给。还有……如今它是老鸟,不再叫也不必喝燕窝水,可也不能吃得太糙,尤其不能食粳米,哥哥且让宫人们上点心,吃粳米卡喉咙,坏嗓子不说,还会掉毛。”
“好。”沈玥颇有耐心应下,“若是翠羽掉毛,朕都差人塞进信里封好,根不落地给帆哥儿送到大西洲去。不过就是回去督促水军战船,又不是钉死在大西。等浙安收复,往大西陆路、水路都是畅通无阻,帆哥儿要想回来,朕随时摆宴欢迎。”
仿佛上苍于冥冥之中驳斥着他想法,所问之事,皆不可成。
沈玥气之下将卜算铜钱全数扔进炭盆,默然静坐良久后又使凉茶浇熄火,枚枚地翻出来,折腾大半夜,天光大亮时方才悄无声息地躺回他仲父身边。
“你啄
姜淼在旁推弟弟把:“陛下莫怪,帆哥儿大约已经不记得海上风浪,这是心里悬着,又不好意思说呢。快走罢,再晚天就黑,过戌不行船,你还想要再回家去留宿宿不成。”
姜帆步三回头地上船,扬帆收风,向海而去。
沈玥站在原地,看着船队隐入晚霞。
码头人声嘈杂,翠羽在笼里不安地扑棱着翅。
“别看。娇养你人回家,朕也带你回家去。”沈玥使折扇拍拍翠羽鸟笼,“朕提前告诫你,自己护好你这身毛,再被人薅秃,朕可管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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