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融道:“季尚书意思是,若北营三万府军即刻回援秦岭,兴许还能从这些人手里将矿脉抢回来?”
“不可能。”季贤抬头望向墙上高挂九州舆图,冷声道:“家主莫要忘,萧三在江北还有两万兵。他不动江北铁甲,是因为才刚拿下江北六城,仍需大军压阵,但并不代表这两万兵他动不。
府军不回援则矣,旦大军南下,势必会与江北兵马迎面相撞,届时……说句不好听话,便是瓷器碰石头,全军覆没。”
“他敢!”黎太后蓦地拍桌子,斥道,“他自己都还在中州,在哀家眼皮子底下关着,他敢为着抢琅琊矿脉,就把自己命也搭上不成!”
季贤沉默片刻,并未回话。
螳螂捕蝉黄雀,瞧瞧!人家早在半年前,就把绳索套在哀家脖颈子上,就等着今时今日,刀要你们命根子!”
文人百张嘴,不如武将杆枪。
萧亦然出手,便轻而易举地切断金玉良缘根本。
就连这步时机也拿捏正正好,朝廷之上以黎氏做筏子文喧才刚开始,压垮骆驼最后根稻草,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落下。
堂下众人面上片肃穆,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看向季贤。
黎太后怒意稍息,渐渐地也回归几分理智。
那是威震九州阎罗血煞,他既然敢孤身回京,还能有什不敢为之事?
季贤这才不缓不慢地开口劝道:“盐铁矿脉、阡陌交通,四大家如今手握立足之本,本就是朝廷必争之地。端看现在谢氏,九州十八路分舵失,铁甲军顷刻便至,时至今日不过寥寥数月,除河北几个州府,哪里还能见得铁马冰河驿站?和氏碧玉落于人手,焉有归赵之理?”
黎融脸色阴沉着,冷声道:“季尚书此言何意?铁马冰河泥腿子出身,如何能与黎氏相提并论!难道等便要坐以待毙,任由他强剜们根基不成!”
“自然不是。就算阎罗血煞也是人,是人便有弱点,有弱点便可以攻克之。”季贤不慌不忙地冲太后再施礼,“如臣方才所言,萧三兵力有限
军情机密,季贤事先没有收到半点风声,他迅速在脑海中重新盘算遍此事,朗声问道:“王知府可知,打上秦岭是漠北哪支队伍?是潼关驻军,还是铁甲军?”
王英泰肯定道:“是潼关军,带头便是潼关守将,认得,若是铁甲军那可要不得,整个秦岭都要被他们踩塌方呀。”
“那便是。”黎融分析道,“萧三守着漠北偌大支出,军费粮草年年四处要饭似讨要,而今得秦岭矿脉,如此国之重器,他筹谋半年有余,早早埋下棋子,却只派潼关驻军而非漠北铁甲来攻。
与其说,他是对漠北军战力有十足信心,倒不如说这是步他仓促为之落子。
由此可见,中州遭灾、府军北上乱他阵脚,萧三并非是不想彻底抢占秦岭,而实在是兵力捉襟见肘,分身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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