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把头埋进去慢慢翻着，想要把每
粒棋子都印进脑海里。
他年少
时候，最喜欢央求他亲手给自己做这做那，不仅因为萧亦然对他耐性好，也有些他想要
沈玥屏着呼吸，侧耳听着身后人声音，整个耳尖都因为期待和紧张泛起丝绯红。
萧亦然擦头发动作没有变化，过
许久，他才听到声低哑应承：“嗯。”
沈玥呼吸滞，心差点当场蹦出来。
窗外天已经完全黑，夜空中时不时绽放着绚丽嫣然焰火，王府回廊里挂着红灯也亮起来，外头喜庆和热闹喧嚣在夜幕笼罩达到高潮。窗内却静谧着似乎是完全截然不同世界，只有桌上株红梅默默地应着景。
萧亦然给他别上玉簪，顿顿，然后打开桌下抽屉，取出个漆木盒子。
沈玥怔愣着，停足有刻才反应过来。
“仲父……对朕期许这样好，朕很喜欢。”
“喜欢到后悔画饺子图？”
沈玥果断摇头：“那倒没有。朕也很喜欢仲父包饺子。”
他笑眯眯地凑过来，举着肩上搭着浴巾：“仲父给朕擦擦头发吧，朕等下还要出去和仲父起放焰火。”
不由自主地咽下口水，小声问：“
想要写什
都成吗？”
萧亦然微挑眉，“自然。”
“那，那就写……”
写什好呢？
沈玥本是故意闹腾他，没成想他答应爽快，思绪在这瞬间仿佛凝滞，又似是飞速转到极致，先贤名句再到青词小调，尽数在他脑海里走遭，可偏生哪句又都好似缺几分滋味。
沈玥微微侧身凑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打开。
红木棋盘，描着金线格子，两钵玉质棋子，沈玥伸手抄进去，摸出两粒来，玉石打磨细腻温润，触及升温。
他搁在灯下瞧瞧，隐约能见到认真打磨过痕迹。
“这是……仲父亲手给朕磨吗？”
“嗯。”萧亦然眼眸里映着昏黄灯光，轻声说，“是先前做。陛下说晚，没来得及挑什好东西，便拿过来充数。”
他头发滴着水，细软顺滑，露出圆润鹿耳和明眸在灯下熠熠生辉。
萧亦然被逼地原地退步，镇定着接过来，给他绞着头发上水。
沈玥抿抿唇，整个人后背绷紧。
不知是不是他错觉，还是因为年节，今天萧亦然似乎有求必应，格外好相与。
他试探着地轻声说：“仲父擦完，给能给朕梳头吗？朕不怎会。”
萧亦然看着他脸色变又变，哼哧半晌，索性提起笔，龙飞凤舞地写几个字。
沈玥凑过来看。
【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
萧亦然搁下笔，正色道：“陛下现在还是少年，是最意气风发年纪，明朗豁达，未来不可限量。将来还会有大把时光，无尽自由，离开这座四方中州皇城，山川大河，人间万相，天下九州无处不可去得。
臣便祝陛下快马扬帆，往无前，得见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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