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囊第三
“哪点?”
“流民北迁。”萧亦然平静道,“数十万流民性命,不是理由,而是目……之。”
“好。”谢嘉澍胸膛几起几伏,眼眶通红,手指死死地掰着桌面,这才勉力控制住自己没有失态。
“王爷仁政爱民,是等枉做小人。”
“谬赞。”
亏他先前还当这群漠北兵痞子人生地不熟,头回下江北,没有实情者引路,定做不如此隐蔽大案,先将怀疑目光打到姜家龙舟上。
纵使心头万般恨,他面上仍旧装得滴水不漏,沉声道:“筹码摊开揉平放到桌面上,方知有几两重。
王爷锦囊计,从秋狝时便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铁马冰河入圈套,如今总得要等,输个心服口服不是?”
谢嘉澍微微俯身,咬牙切齿道:“从这批珍玩走谢家路子,换王爷你万铁甲南下起,这局……就已经开始,是吗?”
锦囊第计——诱敌入瓮。
,二人就坐在王府门厅里。
袁钊刀出半鞘,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谢嘉澍双手抱拳:“佛面刮金有私心,老狗也见骨头亲。谢老头儿把年纪贪心犯大过,王爷……划出条道来,咱们好商好量,高抬贵手后退步,彼此放过,过个好年,如何?”
他江湖切口接着官话,卖好又示弱,姿态放得极低。
只可惜,他碰上是油盐不进阎罗血煞。
谢嘉澍继续说道:“铁甲军南下,河道得通,流民安置之后,王爷便再无顾忌,指使本该在粮马道上押粮护送那万铁甲军,用不知道是什样手段和法子,绕开铁马冰河官路驿站,劫道掠财,抢走这批千万两银珍玩。
诸般连环计使下来,环扣着环,步步紧逼,直至将谢家逼上死地。”
正如无法反驳谎言永远是错位真相,最高明计策从来都是光明正大阳谋。
锦囊三计威逼利诱连番使下来,无论是调兵、还是迁民,都是摆在朝堂之上兴师动众谋划,又开出谢家无法拒绝条件,看似是他们占不小便宜,可这步步走下来,却被反杀丢盔弃甲,最后计黑吃黑下来,直接断送铁马冰河百年根基。
谢嘉澍猛地探过身子,“……是也不是!”
萧亦然不置可否。
“而后是那位袁征副将,深入虎穴,给你们在朝堂上发难借口,以流民北迁这样名正言顺理由,令通扬运河河道得通。
说什河道衙门三方共治,实则不过是在为有朝日与谢家撕破脸做准备,提前在九州辟出条往来新路子罢。是也不是?”
锦囊第二计——暗度陈仓。
萧亦然手指轻轻敲敲桌面:“谢当家说错点。”
“彼此……放过?”
萧亦然轻蔑地笑笑:“千万两银货,说丢就丢,分厘都没剩下。
谢当家手里有几两重筹码,能与本王平起平坐地谈彼此?”
果然是他!
谢嘉澍恨得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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