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沈玥登基伊始,他便陷在这个两难无解之局,八年过去,心血耗尽步履维艰,其中艰辛不比蚀骨毒更难忍,如今终于可以放手搏,他却谈不上有多欢喜,时间只觉得气血上涌,眼前阵阵发黑,剧烈地咳嗽起来。
萧镇北赶忙给他倒盏茶递过来,二人双手交握,萧镇北心下惊。
他将双腿留在当年雁南关,气血不通,比旁人更畏寒凉,可和萧亦然手比起来,他体温竟然还要更暖上几分。
“你年纪轻轻,武艺又好,怎……怎就给自己伤成这样……”
萧亦然沉默地接过茶饮下,压住心口沸腾喧嚣,“没事。只是困在这方寸之地久,骤然现亮光,时有些心绪难平。”
已经掌权,这四大家八州府事便轮不到你个外姓来管,到时候你带兵回家去,不要再回来,也不许你再蹚中州这浑水!”
“大哥……”萧亦然欲言又止。
灯如豆,二人目光有片刻碰撞。
“父亲年纪大,身子骨大不如前,大哥又是半人之身,萧家后继无人,漠北军情似火,你以为沧云关还能再撑几年?”萧镇北看着他,叹声,缓缓地竖起根手指。
“年?”
“是啊……”萧镇北长长舒口凉气,“们漠北孤狼,确是陷在中州这片樊笼里太久,大哥得来带们三娃儿回家。”
萧镇北笑笑,拍着他肩膀,“你道是大哥为什会将婚仪定在明年?明年这个时候,无论事成也好、败也罢,大哥会迎着冬至娶你嫂子过门,就借着这个由头,将你名正言顺地接回漠北去。”
萧亦然愣片刻,有那瞬,仿佛已经看到那片广袤荒原,热烈骄阳,和久别故土。
萧镇北低声道:“旦朝内乱消息走漏,或是鬼赤垂死反扑,势必要在沧云有场死战。此次也和那个小皇帝言明,丑话先说在前头,届时,朝务必要倾举国之力,支持漠北反攻鞑挞,收复天门,谁也别想在背后掣们肘。
这件事,只有你能做。漠北旗,只有你来抗。”
“是。”萧镇北点头,“这是和父亲派出无数谍讯刺探,反复估算出来。此番南下入朝,就是为给你透个底——这些年你在中州隐忍也该有个尽头,鬼赤重病缠身,其三子皆不堪重用,其旧部已然蠢蠢欲动,内乱频频,他们乱着,们便可主动出击,依如今漠北军战力,可以给你顶住年时间。
这年里,你要清算四大家,无论是动兵也好、杀人也罢,就算是发兵南下攻打金陵也可,切所为皆不必顾虑沧云关战事,但务必要速战速决。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你是知道,今天给你这年时限,只会比这短,不会比这更长,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屋内瞬间安静下去,萧亦然心头大震,烛火投映在他侧脸上,晦暗难明。
内乱不平则外贼难御,可外贼不断,国门不安,如何能平定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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