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孤狼重伤,两败俱伤,但只个眼神,依旧能让严卿丘自心底生出永不可战胜颓败。
“严氏皆可死——本王听说天下粮仓家训勇猛如斯。那你应该明白,你活,还是严子瑜死,于本王而言都无半点分别。若你再生事端,从中作梗,本王便将你就地活埋,化作养田之土。”
严卿丘猛地打个寒噤。
萧亦然招手,羽林卫上前,将他拖进宫。
沈玥与他配合好,和和气气地接收人。
萧亦然打断他喋喋不休自吹捧,“为着着朝廷政务,和江浙百万流民,本王可以给你个走活路机会,至于抓不抓住,想死还是想活,都取决于你。”
二桃可杀三士。
为这仅有条生路,这叔侄二人势必要争个你死活。
萧亦然手里捏着泥塑陶俑,缓缓地俯下身盯着他。
血性。
这人杀大半个严家,他可什事都能干出来。
“今日,本王这里倒也并非没有生路可走。”萧亦然宿未睡眼眸里沁着入骨血气,缓缓竖起根手指,“活路只有条,但却不止你个人走。
你可知道你那位好侄儿,现下在做什?”
“……”
严卿丘眼中略过丝怨毒。
老朽扔进诏狱,那便说明老天容,还能活。”
“呵……”
萧亦然挥挥手:“让这位……清醒清醒。”
张之敬上前两步,拎起旁水桶,冰水劈头盖脸地浇他身。
入冬寒风刺骨,严卿丘冻得嘴唇青紫,脸色煞白。
给严卿丘擦干身上冰水,又赐驱寒姜汤,方才从正殿抽调两名翰林,摆在桌面上摊开谈。
内廷裁撤绣娘,皇家御用好手艺,换金陵严家开府库存粮赈灾,若有佃农身契愿北迁者,则需并放出。
严卿丘在寒冬之中蓦地生出身冷汗。
这人身上涌动着,是他在金陵,中州,天下九州都不曾见过血性。
他终于在这眼神里明白,为何十年前,长兄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叛国弃家也要打压漠北崛起。
这是行走在大漠戈壁上狼群,羊群既得益于狼庇护,也永远会对血性心生畏惧。
于是,他们因这日夜不止恐惧,逼得孤狼掉头,张开利爪,冲入羊群撕咬地血流成河。
饮宴大殿,高客相待。
“你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严子瑜是如何踩着你上位。天下粮仓生意,你应是能说算吧。”
他副“今日你要敢说半个不字,即刻刀斧挟身”架势,严卿丘赶忙挤出脸笑意,坚决地点点头。
“老朽不才,毕竟也是家主亲叔叔,上辈人里……”
“能说算便好。”
他声音颤抖着:“陛下也是有过明旨,要走三司会审,还等个清白公道。王爷未审先杀,滥用私刑……”
“大逆不道事,本王干地多。”
萧亦然轻蔑哂,“区区个儆猴鸡……杀便杀,又能如何?”
严卿丘猛地抖。
阎罗血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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